身后站着的是刚才出尽风头的言径,然而这个人此时却直直的看着路侧,那眼神称得上贪婪。
路侧不明所以,只是眼前的少年汗水浸湿短发,在篮球馆的灯光照耀下,汗珠在乌黑的头发中间,闪烁着晶莹的光,像夜空中散落的星子。
碎汗流下来,路过洁白的额头,路过飞扬跋扈乌黑的眉,最后挂在浓密的长睫上,像山野里的露珠。
然而这双眼睛里却没有山野的雾,他透着明晃晃的贪婪。像一柄雪亮的刀刻在眼睛里,仿佛随时可以把路侧肢解的体无完肤,他的主人似乎下一秒就能张开雪亮的獠牙,衔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倒在地。
这双眼睛让路侧想到一种动物,狼。
这种想法让路侧后背一阵发寒,没来由的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而对面的言径没有让这双眼睛里的贪婪暴露太久。他微微一笑,眼睛弯了起来,一起将某种情绪连同明亮的瞳孔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只是那种眼神让路侧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被冒犯的感觉让路侧顿时清醒过来。
言径少年清越地声线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你还好吧?”
“没事。”路侧低头揉了揉额角,遮挡住言径传来的视线。
“路……路侧!你……你……”远处传来王子佑焦急的声音,他一着急就结巴起来。
路侧朝王子佑摆了摆手,转身像场内跑去。
球赛最终以言径班级对路侧班级11比10的比分结束。
篮球赛过了两日,大家便忘记了篮球场上的失意。新转系生言径除了那天在篮球场上出尽风头以外,其他时间倒是很平静。
路侧是在本市上的大学,离家很近,所以每天回家住。
傍晚上课结束,路侧正在收拾书包,王子佑走过来,往路侧的书包里丢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创可贴、纱布、碘伏、跌打损伤的药一堆。路侧拎出来看见里面装了两个白色的瓶子,竟然是钙片。
王子佑扭捏道:“给……给路……婉婉……”
“路婉柔也是你叫的吗?乖乖叫阿姨!”路侧朝王子佑的头上敲了一下,王子佑往回缩头。
“给……给路路……路阿姨!”王子佑有些着急,脸都憋红了,“摔摔摔……伤……补补……补钙。”
路侧昨天放学回家,发现他妈路婉柔走路有些怪异。追问了才知道过马路的时候为了避让一辆右转车辆,摔了一跤。好在只是皮外擦伤。今天早间大课堂和王子佑随口说了一句,晚上王子佑便买了药过来。
“路婉柔她只是擦破了皮,用不着补钙。”路侧扶额道,“不过看在你这么有心,路婉柔平常没白疼你。我转告她你的关心。”
“恩恩恩!”王子佑点头如捣蒜。
路侧把书包甩到背上,拎起塑料袋朝王子佑扬了扬,“谢了。”
王子佑身材高大,身高有一米八几,长相端正,但因为口吃,从小自卑,虽然不近视,但也总带着副大大的厚边框眼镜遮住前脸。
而且他爸为了锻炼他胆小的性格,平常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到离学校的前两站坐公交。所以学校除了校长和辅导员,只有路侧知道他身边的王子佑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高富怂。
路侧随妈姓,是单亲家庭,关于父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这么多年一直跟他妈路婉柔相依为命。虽然说不上特别困难,但经济上也会略显拮据。
然而和王子佑同学的这几年,王子佑时常有意无意的接济他。路侧一开始会觉得不好意思,但王子佑仗着自己家有钱,就一直用钱砸他。最后路侧烦了,也就随他了。
王子佑除了有些自卑,性格挺好,但就是有一点,太粘人。路侧去哪里他都要跟着,甚至一度想从自己家里搬出来,住进路侧家里,被路侧以家里太小拒绝。
王子佑虽然结巴,但心思特别细腻,所以也就比路侧更会哄路婉柔开心,路婉柔十分喜欢他,平常什么好吃的都让路侧带给王子佑一份。
再加上路婉柔觉得路侧性格比较孤僻内向,平常几乎从没往家里带过同学,好不容易交了王子佑这个朋友,更是把他当个宝贝。
以至于,有王子佑在场的时候,路侧总觉得王子佑才是她的亲儿子,路侧是她捡来的。
和王子佑分开的时候,王子佑磨磨唧唧表现出要和他一起回家看望路婉柔的意愿,被路侧无情拒绝。
然而当路侧急匆匆回到家打开门时,整个人却愣在了玄关。前两天因为篮球赛撞伤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