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当场翻个跟头。他说：“员工一心工作对我来说是好事，但有一年你记得么？情人节企划，你出的那叫什么东西。”

闻又微：“……”这竟然是道歉，我日你哥。

陈述：“确实不是工厂时代了，有些事是要活着的人去做的，社会关系、生活体验，都是人的一部分，把这部分摘出去，人就不是人了。”

闻又微：“这我同意。”

他声音低了些：“你当时那个结婚对象……还在么？”

闻又微顿了顿，想想还是说了：“就是那个傻逼讲座的，讲师。”

陈述反应了一会儿：“噢！那很好。”

他又问：“那你们还有希望结婚么？”

闻又微语气平平：“应该就不了。”

陈述多半天没说话。闻又微觉得他可能想岔了。然后听得陈述说：“这话本来没必要讲……我老婆最近要跟我离婚。她申了国外的学校，孩子送去寄宿。”

“她不想在家等我回来了。”他说。

闻又微：“……”

闻又微内心：干得好！姐姐！

闻又微欲言又止：“这……实在是……”

好在陈述也并不等她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自己说下去：“你看，顾及不到人的需求，把他们当做某个岗位上的固定工具。早晚，他们会离开的，公司和家庭都一样。”

闻又微没说话，她觉得陈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而他们这样的上下级关系不适合就对方的家事多说几句宽慰之语。

陈述倒不悲观：“但我和她还有感情，我相信。我还会把她追回来的。你也是，工作是自我实现的一部分没错，但如果一个公司都不让你过正常人的生活，最终会是双输。那个讲师，是吧？如果没恋爱也没结婚，还喜欢就去追。如果他有了别的人，赶明儿哥哥给你介绍几个新人，你有看上的，我砸点钱都把人给你弄回来。”

闻又微哈哈大笑：“得，得了述哥，我们还是说点社会道德规范允许的事吧。介绍对象就算了，将来业务上还有的是需要述哥带我一程的时候。”

而后在他和徐泠的一系列调整下，太和的员工福利有了新的变化。说起来文本上几乎没动，还是那一套提倡工作生活平衡，把该给的权益和保障都给到，只是这一次，它开始变成能落地的事了。

其他人呢？

廖承跟着陈述做新的业务，他最高兴的是终于不用陪人喝酒玩乐，能换一种方式发挥他的才能。公司年度体检后几天他发了一条状态，说酒精性脂肪肝正在好转中，看起来精神状态都健康不少。

水清完成新的晋升，眼下是松松的老板。

陈述说她是和闻又微不一样的人，比她直很多，但做事各有方法，也都会成。那一年太和内部的交流会上，水清代表陈述团队去做了分享。她自信而利落，像是会发光。

……

那一年年末，闻又微的高中有校友返校活动，把她跟周止安安排在一起。

黑板上名字分了两行，优秀校友闻又微，下面一行是优秀校友周止安。闻又微对此很满意。

看到底下还括号强调了一下，按姓名首字母排序，不分先后。她笑道：“老师你们挺潮啊，还不分番位呢？”

老师笑眯眯：“都是这里出去的好孩子，都一样好。”

闻又微有意找他茬：“我还给学校捐了三十万奖学金呢，那还是有资格分个先后的嘛。”

老师道：“小周每年都有捐。”

闻又微扭头：“行啊你，人在海外心系家乡是吗？”

周止安腼腆地笑。

等分享会开始，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黑板上有小孩儿在两人的名字之间画了一颗心，箭头从周止安指向闻又微，大概那点陈年八卦代代相传就没停过。两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底下小孩儿都在看着他们笑。闻又微看着周止安也乐了一下，然后自己拿起粉笔，画了一个从“闻又微”指向“周止安”的箭头。

“是这样吗？”她问周止安。

周止安笑说：“是。”

在短暂的介绍后，闻又微走上去，面向底下所有人：“你们班主任跟我说，希望我来给大家做一节关于早恋的教育。当然不是教你们如何早恋。”

她说：“从哪里说起呢？从刚毕业那年吧。那时候没有人叫我学霸闻又微，我是双 z 大情侣里面‘那个女的’。”

刚还在嘻嘻哈哈小孩儿们慢慢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