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师可在?”
王累到了周西的别院,来开门的是家宝。家宝见到王累即刻行礼,请他进门,
“王大人,先生正在院中除草,请进。”
王累随后进门,在家宝的引路之下见到了周西。
“先生,王大人来了。”
随着家宝的一声话,正在弯腰除草的周西起身看向王累。王累这几天瞧着憔悴了不少,周西看着有些心虚、丢掉了手中的工具、在身上抹了抹手,走到王累跟前行礼。
“大人,许久不见了,近来身体可好?”
“身体倒是康健,就是不知先生这几日在家中可是有何事?”
“这,”
周西有些尴尬的笑着坐在一边,摘下手套放在桌上,
“劳大人挂念,周西近几日身体不适、这才没去大人府上拜见。”
向来撒谎成性的周西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这时竟有了些许的愧疚。王累不傻、却极为相信周西,周西说什么他便也就信了,着他看来,周西没有理由对自己撒谎。然而事实却证明,他错了,一开始就是错了。
“吾此次前来,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府君听信法正之言、无论如何都要请刘备入川,王累实难相劝,思虑几日、这才来请先生,不知先生可愿与王某一同劝谏府君?”
王累凑近了身子、只将希全然寄托在了周西的身上。周西哪里有办法,且不说自己是想要促进刘备入川,单说这历史上、刘备入川可是以后天下三分的奠基。劝不动倒还好,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劝动了、自己可不就是逆天而为了!
“大人,实不相瞒,刘备入川一事已成定局、已然不是我等能左右了。”
周西没有说谎,他承认、在看道王累恳求自己的某一刻里,他是真的想要去帮助他那样做、即使会毁了他这几个月的筹划。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大人,”
王累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周西想到投诚一事,转口试探,
“恕周西多言,刘备为人贤良仁厚,在荆州颇得民心、也未尝就不能选择啊。”
周西这话一说出来,王累一转头、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呆若木鸡、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西。周西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不妥,心虚的低下头去。
“先生,此时关乎忠义国家,断不是单有贤德能论!”
王累有些情绪、却没有生气,周西也知道礼义廉耻是他们所遵守的道德典范,要是让王累投诚、周西确认是再无可能了,于是周西立刻退一步,将酒一饮而尽。
“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大人所求之事、在下也已是无力回天。或许在下说句不该说的,府君虽无大错、但偏安一隅在这乱世之中无甚出路,今日就算拦下刘备、明日亦将有曹操来犯,到时、大人又该如何呢?这益州百姓是否还能逃过战乱屠家之苦?”
这...王累被周西说动了,自己忠义当先或可以为益州而死,而百姓黎民只求有一方平安之地、自己若为所讲之忠义而使益州千万百姓落难、这又当是何样的说法?
“先生,”王累起身后退一步、拱手拜周西。周西正要扶、王累却不愿起,
“昔日王某为黎民拜先生,今日先生以黎民劝说王某,现王某心中已有答案,亦知先生所讲、刘璋气数已尽。”
王累深叹一口气,接着讲道,
“然王某自幼长于益州,所受之礼皆是仁义忠孝。王某深知先生与我等不同,故而才能想我等之不能想。王某敬佩先生,若为黎民、先生之言不差,刘皇叔来此确胜过刘璋,只是王某尚不甘心,仍想试一试!若是能保的一时、也算王某此生无悔矣!”
王累讲罢起身,周西心中跟住、一时讲不出话。王累却在此时笑了笑,向来是温和的脸上此时却又难以掩盖的伤感。大概是周西还不懂此时王累的心绪,也就体会不到这个人在这个时候的无奈。周西的回答、最后一希望的破灭,宣告着王累的命数到此处终结。
“先生身怀大志,王累其实早便看出来了。”
王累收起笑容、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周西彻底愣了,他好像听出了王累的话外之音。王累见周西发愣、又笑了笑,像是在安抚他一般的说道,
“先生不必惊慌,王累敬先生,先生的选择是明智的。先生瞒我、我不怪先生、亦对先生无半点怨恨。先生不是庸才、不该屈居于此,先生身负众望、理应弃暗投明。”
王累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