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衍发觉自己没被打死,旁边哭泣的人应是国师大人,当即睁开眼睛确认。
国师停止哭泣,嘶哑道:“他们打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想一心求死?”
洛衍心里认定这种说法,打死是不用掏钱的死法,虽然死得很窝囊,但也算是对得起关心自己的人。
现在没死成,小黑龙想到一个真实的理由准备搪塞过去,说道:“师兄怕我出城,不让我使用灵力,我不会拳脚武功,只好默默忍受。”
小黑龙听见国师的手指咔嚓响,又听她说:“住在金乌那里受委屈,要不你和寄渊搬到药宫来住,暗卫众多护你无恙。”
洛衍才不要,刚才在街上听到不少上次说漏嘴的事,满城风雨皆是他偷看国师洗澡的事,再住进去更说不清了。
国师眼睛里泪光说掉不掉,哪怕是个傻子也瞧得出她在压抑,用灵力为他缓解疼痛。
洛衍一点也不矫情,肋骨断了七八根同没事人站起来,额头破了流的血只用衣袖擦了擦,洗都不洗一下,隐约看得见伤口里有脏东西。
小黑龙脾气倔强,天塌了被砸死,也不会听话回宅院里。
忽然,小黑龙抬起头,说:“你捡走了我的玉碟?”
国师点点头:“你不肯借混元珠,那我只好用玉碟暂时修补。”
“那怎么行!混元珠借给你,玉碟还我。”
国师停顿一下,为难道:“修补国柱期间,你动了玉碟,人族气运变动,那这苍生便失去灵智,天界想管人族,也无计可施。”
洛衍烦躁的低声长啊一声,一瘸一拐朝城门那边走,特意让国师回去做该做的事,不必管他这个废物。
国师知晓他的性子,使了使眼色暗卫全部离开在他视线之内。
她当然不放心一个刚被打的龙能走到城门,悄悄地跟在后面观察。
洛衍环顾四周确认暗卫全走了,艰难的找根竹竿走了好长时间。
开阳看不下去了,说道:“主上,你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天界仙君,他一身修为还不抵百年小妖,捉贼除妖毫无用处,在他身上耗费的时间太多了。”
“你既看得出他是天界人,自然知道本座是谁。”国师眼神冰冷看他,“他是如今的天界帝君,亦是四万年前涿光山的小龙崽,你说本座不在乎他,在乎谁!”
开阳眼神吃惊:“主上,他是……”
国师道:“闭嘴!本座没承认之前,所有人敢说出半个字,后果无需本座多言。”
开阳捂上嘴,国师又道:“本座盼了多少个日夜,好不容易能等到他长大,通知所有暗卫,敢威胁到他的人,杀无赦!”
南鸢最近的天不太好,下了几场大雪之后,竟慢慢由冷转热,昼夜温差极大,白日一近烈日当头,百姓纷纷围着搭的棚子遮阴,一到子时又加几床被褥,好多年迈的老妇人染上风寒,又热又冷,叫苦连跌。
小黑龙顶着炎日,些许微风拂面,却已被烤的大汗淋漓。他的体质不宜修炼炽热法术,较冷的天气还能撑个一时半会,老天这是想弄死他。他浑身的热血沸腾,加上伤势的影响,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味,赶紧找个无人注意的地方,扶着墙角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洛衍仰着头试图咽下去,直接喷到墙面上,地上的血渗入地下,顷刻之间长出一朵半膝高的白莲,含苞未放。
他用手指抹过嘴唇,还没死就不掉眼泪,从小到大哭得还少吗?让别人看了好多笑话,人间不是天界,不会顾及他是帝君而收敛,再痛也要争气,父母的脸面迟早被丢尽。
洛衍丢了竹竿,迈着脚极力强忍疼痛像个寻常人一样走路。
开阳瞧见这一幕目瞪口呆,特意揉了揉眼睛。
国师的手指拂过莲花,后退几步停住,溅在墙壁上的血沾满了蚁虫,浓重的体香涌入她的鼻腔。
洛衍发觉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怨恨不是一开始就有,那他便不会降生于世间,不知何时犯了过错,还是被谁挑拨了,一下子恨意从脑海里出现,可是心里确是怀念与不舍。
恨意完全找不到开始,而心里的感觉一直都在,从未有一日丢下去。
小黑龙想不到是从哪件事恨上的,零碎的片段拼接不上,像是有人故意强加进去的,可是有谁会强加这些不好的事物,究竟是他在自欺欺人放不下怨恨,放不下思念,还是在恨与念相间找到一丝心暖。
一瞬间,小黑龙的衣角似是被人抓住,力气不大可以挣开的。
小黑龙侧过头,身边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