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作为抵债品,他不该有私人存款。
可那些存款一不靠偷二不靠抢,是他通过正当渠道挣的。
虽然其中也不乏是受那人影响,知道了一些投资皮毛。
但这五年人都抵给他了,自己挣的钱就该是自己的。
撇去那点心虚,钱多利撑起身慢慢挪到床下。
走到白墙边,他抬手取下手环,然后点开界面。
正想拨号,一条未读信息却占据了屏面。
【小朋友,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下次见面你就没有筹码了,你会求着我让你回来。】
钱多利看着这条信息,深深提起一口气,他就知道不会等到那人的真心。
重重呼出一口气,他按动指尖回了两个字:【已阅】
发送后,已然没了想要把喜悦和妈妈分享的心情。
再说,通一次电话也挺麻烦,妈妈得来回走好几里路 ,本来腿脚就不好。
算了,还是自己早点回去当面说更有意义。
就在这时,之前进来过的护士推着吊瓶针剂进来了。
“这些是什么?”钱多利询问。
“帮助激素调节的,本来上午就该输的,但是看你还在休息就没打扰。”
其中一名护士把护理桌上的空碗放到推车上,另一名准备把吊瓶放上输液架。
钱多利赶紧制止,“我不输液,我——我应该有身孕了,不能用这些。”
护士并没停止动作,仍把吊瓶挂了上去。
“不可能的,取节.育器后一个星期内都没胚胎着床条件,不信你可以问你的alpha,他昨晚仔细咨询过的。”
钱多利似没听清,护士说的每个字他都知道,可是合一起是什么意思?
嘴唇张了张,但终究还是慢慢无声合上了。
眼尾有些红,微微压低脑袋,目光微瞠的盯着小腹位置。
病房内护士继续忙碌,抬起病人手腕,在白皙的手背上拍了拍,薄薄皮肤下血管呈淡紫色,显示病人血氧不太饱和。
“其实你这小手术自己回家休息两天也是可以的,你要住院观察呢,也理解的,可是占着病房床位做剧烈运动,是不是容易增加我们的观察难度呀。”
血管太细了,不好找适合下针的地方,护士便说了牢骚话。
“不好意思。”钱多利毫不介意护士扎错了好几针,他没感觉手背疼。
“但我应该不止住两天,后面还得再麻烦你们,真的很抱歉。”
钱多利突然觉得很疲惫,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输液的那只手臂搭在被子上,任由护士慢慢找血管。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感觉护士推着车要离开了,他才开口道:“麻烦帮我叫一下我的主治医生。”
知道自己给护士添了麻烦,不等他们不耐烦,钱多利补充道:“我还有一项手术需要和我的主治医生确认。”
护士说了声好,然后就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刻,钱多利拉上被子盖住流泪的眼睛。
默许自己无声痛哭了一小会儿,然后立即止住哭势,擦干眼泪,安静等医生到来。
他的主治医生姓徐,是个温和的中年女性beta。
徐医生一进来就知道钱多利哭过了。
第二项手术他们之前在电话中就讨论过,利弊都说过,这次钱多利来塔州,他以医生的角度建议钱多利分两次做。
第一次是取节.育器,取了有两天时间可以再好好考虑,也许钱多利的想法就改变了。
其实,节.育器和生.植腔是可以同时摘除的,她只是出于好心不希望就这么断掉一个omega拥有孩子的可能性。
要知道,omega的孕育能力比beta好太多了,一个女性beta想拥有孩子很困难,而omega却能轻易做到。
目前全球人口仍1亿不到,人口增长缓慢,还不如旧世纪公元400年前的人口水平。
如果钱多利的公民等级再低一级,她完全可以拒绝这个申请,但现在……
“你真的确定吗?”徐医生坐在床边,试图再劝一劝,“你看起来——”
钱多利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不太好,但他不想和徐医生谈论这个。
相信徐医生已经从护士口中知道昨晚在这间病房发生过什么,别人可以客观的谈论这事,但他现在做不到客观理性。
他只要求尽快安排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