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寒走后,瑶枝彻夜未眠。
翌日,刑部。
眼前人自称刑部尚书赵茂德。
“郡主,今日早朝时,下官奉陛下之命主理恭州反叛一案,因此案件牵涉人员均已丧命,故今日郡主的证词,对恭州、对本官、对您自己,都是极重要的”。
“希望郡主体谅下官的一番用意,有话如实相告即可”。
眼前说话的刑部赵尚书虽看着年逾半百,却神态坚定,颇有儒生风范。
“赵大人,您尽管问便是”,瑶枝开口。
“是,郡主”。
“景帝22年,匈奴高阙王未曾呈书朝廷擅自与恭州结盟,期间恭州屡次运送粮草和兵器到高阙境内,此事是否属实”?
景帝22年,也就是去年的事,那会她并未穿书,这些事,只能原主才知道。
“赵大人,此事我并不知晓。女子本在内室,父兄二人从未让我插手前厅之事”。
赵茂德蹙眉,确实,景安郡主一介女流,自是不知晓此事。
“郡主,陛下此前接到密函,称恭州于秋末起兵谋反,是以陛下派萧将军领兵前往恭州,萧将军抵达恭州城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郡主一一道来”。
这段情节她知道,书里第一章就是萧濯寒兵临恭州,不出一日一夜便将恭州城破了,瑶枝父兄,母亲,包括前来探亲的舅舅、舅母和堂兄,全部死在萧濯寒刀下。
“赵大人,仲秋二十五日,父亲曾在用饭时向我说,朝廷派萧将军前来恭州练兵,兄长大喜,以为是陛下令萧将军送来了上等的军中物资,所以饭还未用罢,他就拉着父亲前往军营准备迎接萧将军了”。
“次日前厅有人来报,萧将军已然抵达恭州,父兄二人身着朝服出城迎接,我与母亲在内室,等了很久,父亲和兄长才从外面回来,当时夜色很深了,我看父兄他们回来后神色十分肃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当时我很担心”。
“亥时,家仆们吹灯打算歇息了,突然前院传来几人惨叫声,待我起身时,发现母亲已经先我一步去找父亲兄长了”。
“我跑到前院,只看见萧濯寒拿着刀直直站在前院,刀尖的血潺潺向下流,父亲母亲兄长,舅舅舅母堂兄都已倒在他脚下”。
说这些的时候,瑶枝很平静,像是背课文般,看着赵茂德一直讲。
望着眼前的少女,赵茂德眉头蹙的更紧了。他惊讶,萧濯寒如今已然到了藐视君权的地步,恭州王乃是陛下同胞弟弟,他说杀就杀。
可他更惊讶这景安郡主,竟然面不改色的诉说着自己家的灭门惨状。
这个郡主,不无辜,也不简单。
“那郡主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赵茂德盯着她突然发问。
瑶枝愣了愣,书里第一章原主瑶枝被萧濯寒送进兵营后,第二天就被折磨死了。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个问题要如何应对?
眼见瑶枝不说话,赵茂德正打算开口,“不知道,醒来就在云来居了”,瑶枝突然回道。
云来居,宣阳城内贵公子们最爱去的酒肆,早年已归在萧濯寒名下。
赵茂德深知,这样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早朝时傅丞相执意提出重审此案,陛下虽不悦,却没说什么。
傅丞相从来都是太后那一派的,如今太后亲儿子恭州王死于萧濯寒刀下,而这景安郡主,从小在养在太后膝下一段时间,如此种种,这件事情从源头就很棘手。
“郡主今日所言,下官会写折子呈给陛下,还劳烦郡主先在我这刑部待两天”。
说罢,赵茂德起身离开。
瑶枝刚起身,只见牢外刚离开的赵茂德脚步匆匆跨了进来,而他的身前一人正有一人,魁步方正,面色阴冷却姿态俊朗。
“带走”!
随后有几个兵卒上前架着瑶枝的胳膊往外走,女子本就身形纤细,瑶枝这会被架着胳膊动弹不得。
“沈大人,沈大人...且慢”,赵茂德仓促追上去。
“赵大人,这是陛下给的指示,有疑问,要不明儿早朝您亲自问陛下”?
赵茂德顿时收住脚,看来,景安郡主这条命,上头已经做好打算了。
被架着的瑶枝气不打一出来,“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沈康佩刀在前面头也不回,听到瑶枝的动静,他开口,“郡主,忘了介绍,我姓沈名康,官任大理寺少卿,今儿晚上,怕是得劳驾您住在我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