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萧府里所有主子下人们吹了灯歇息好一会了。
陈宽蹲守在房檐上眯着眼望着远处。
今夜恭州王府里散落的那些府兵很有可能会寻郡主。
只是他不解,为什么蹲房梁这种偷摸事儿总是他干?
说真的,白瞎他这一身武艺了。
已经夜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萧濯寒端正坐在椅子上,榻上瑶枝进入梦乡,女人并没有拉过寝褥盖在自己身上,只是随意倒在榻上蜷缩着身体抱着胳膊入睡。
萧濯寒余光中能感觉到,她连鞋袜都没脱。
今夜恭州旧人拼命寻她,她还能安然入睡,萧濯寒面上不显心里计算着时间。
夜深人静是最好动手,萧府不似将军府守卫森严,依照恭州王府那些训练有素府兵的身手,轻轻松松便可悄无声息闯进来。
他倒要看看,恭州王临死前是何好计谋,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兵符送出去。
男人紧了紧牙关,当真是有趣。
梁上陈宽耳朵微动,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他顺手拉上夜行衣,将自己隐藏在夜色中,继而三指并拢轻轻扣了一声。
屋内男人接收到陈宽传来的信号,稳然不动。
终于来了。
来人不多,听脚步声满打满算刚好有六人,只是六人气息隐藏的极好,看见内力了得。
为首者叫王行,他轻功了得穿着夜行衣手中握着剑,后面无人窸窸窣窣跟上他。
今夜必须找到景安郡主,将她从那贼人窝里救出来,也不枉王爷对他们的恩情。
面前已然是萧家大门,院内黑压压一片,唯有月色照着他们一行人的影子。
“跟上”。
“是”。
一行人中王行无论是轻功还是剑术都是顶尖的,他正要一跃跳上房檐:“不对!”
“都往后退!”
他感受到了一丝很强大的内力,这人武力在自己之上,但具体离他们多远王行并不确定。
此人气息隐藏的十分完美,若不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高深内力,自己绝对发现不了。
陈宽此时正借着轻功悬挂在房梁左侧,他内心了然,恭州王训练出来的府兵果真了得,纵然自己屏气全然隐藏了气息,依旧被他们警惕到了。
......
今夜这差事办的,又要挨将军说了。
今夜将军来萧府并无一人知晓,为的就是将恭州这伙人轻松瓮中捉鳖。
陈宽此刻快要烦死了。
...
王行知道,此刻不能再贸然闯进萧府了。
他拿到的消息是郡主只身一人前往萧府,明日一早便陪着萧夫人去寺上香。看来萧濯寒这贼人时刻派人监视着郡主,竟然派上此等高手守着郡主。
他捏紧拳头,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郡主在萧濯寒手下日子肯定不好过。
王行眼中布满血丝,连着个把月没好好休息的他此刻内心充斥着愧疚夹杂着恨意。
不能救出郡主,他就算死了也对不起泉下的老王爷。
他咬咬牙,“计划有变,先撤”!
后面五人同样心有不甘,也只能听王行的先撤开。
萧濯寒命人提前蹲守,自然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现下恭州府里出来的弟兄们只敢隐姓埋名,暗地里盘算斡旋救出郡主,若是被一网打尽就连一丝后路都没有了。
他们丢了命无妨,郡主如何在这吃人的宣阳城活下去?
今夜只能先撤。
......
起云阁。
“将军,他们走了”。
“嗯”。早在这行人停下脚步之时他就预料到了。
不错,恭州这几个废物竟是个对手。
“退下吧”。
“是”。
陈宽起身退下,夜行衣慢慢淹没在月色中。
萧濯寒这才转头打量床上的女人,方才他还在思量这女人怎地睡的如此安稳,原来是她对这些府兵的本事早有成算。
睡梦中的瑶枝:我没有,别瞎猜,谢绝攀扯...
男人猛地起身,看方向似乎是朝着瑶枝去的。
果然,他走过去的时候,榻上女人抱着胳膊蜷缩在一块儿,小口微张呼吸均匀,男人站在她脑袋边,似是感觉到有人,于是瑶枝在睡梦中耸了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