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女人嘴角缓缓渗出一股一股鲜血,陈宽径直走上前:“将军!将军!咱们先回府上,郡主一定会没事的”。
饶是如此急促的喊叫,抱着瑶枝的男人身形未动片刻,他盯着怀里人儿的刺眼的鲜红色瞳孔定住忘记了动作。
陈宽不明所以,恍然瞥见将军抱着郡主的双手,竟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幅度在颤抖。
萧濯寒耳中早已听不到任何喧嚣声,如同置身在真空罩中,他唯独听到自己因沉重而喘不上来的呼吸声。
许多年前,他怀也曾这样抱着自己的里母亲,而母亲渐渐垂落的手臂与刹那间消失的呼吸声如同大厦将倾将他死死压在山底...
母亲...母亲...不,他该叫母后的...
“将军!”是陈宽的声音!
萧濯寒回神,怀里女人已然闭上眼睛,男人两只胳膊用力,不费力便将瑶枝抱起来:“陈宽,速速回府,吩咐元五去宫里请太医,就说我萧濯寒要用!”
“是,将军。”
法同寺到将军府骑马最快,可眼下瑶枝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来,男人只好将她抱上马车牢牢抱在自己怀里,这样才能免去颠簸之苦。
萧夫人同一众丫鬟没了马车,陈宽负责将她们安全送回府上。
将军府。
元五带着宫里御医赵世全赵太医早早候在府门前,萧濯寒怀里抱着瑶枝跨步下马车,元五和太医急匆匆跟在后头。
赵世全有时候想,他才不是什么皇帝的御医,而是咱们这位大景朝冷面将军随叫随到的一个江湖游医。
罢了,在这府上给萧将军效劳总好过给皇帝老儿那副被丹药掏空了的躯体把脉来的轻松。
将女人轻轻放在自己寝榻之上,“赵世全,看看她如何了”?
萧濯寒面上英气难挡,此刻眼眸幽深如潭,他轻据双唇,语气冷的如同腊月天寒霜。
“是,将军”。
待赵世全上前探看时,萧濯寒一把扯过寝榻垂帘堪堪露出床上女人一只瘦小可环的手臂。
赵世全:......
他只是太医,又不是个禽兽,萧濯寒你别太爱。
双指贴上景安郡主脉搏处,赵世全蹙紧双眉:坏了,脉象跳动如此微弱,一是失血过多,而是伤及心脏要害,这...可怎么办!
“将军,郡主伤势过重,眼下需尽快拔箭,依脉象来看郡主心口已被利箭穿过三分有二,此刻就要尽快拔箭啊!”
萧濯寒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赵世全,早前在马车上他已端详过,这箭乃恭州菱形箭簇,不仅肩头扩大中箭着伤口,箭头上那一丝恭州异毒才是致命之处。
若是现在拔箭,箭头射中心脏还好,怕就怕箭头连带着骨头,那这女人今日就要死在他这将军府了。
“元五,陈宽回来了吗?”
“将军,在外面候着”。
“命他带一队暗卫,务必将今日法同寺那伙贼人带回将军府”。
“是”。
元五领命退下,榻前赵世全还在等他决断。
“将军,我这里有止血麻醉之法,只要拔箭顺利,郡主身体内箭毒我想法子解,倘若不拔箭,毒并发四躯到时候饶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啊。”
赵世全说的句句恳切,拔箭是最蠢的办法也是最保守的法子。
“拔箭”,身后萧濯寒声音浑厚低沉,让人捉摸不透这位权臣此刻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