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闯边走边想着二仔小酒馆的趣事,不可避免的想起陆雨晴所说的老位置。那是一个叫做“圆梦”的小包间,是王闯和陆雨晴发生故事的地方,也是和她缠绵悱恻的两年里就餐最多的地方。
王闯到二仔小酒馆时已经12点50分左右了,这也是他们约定好的。主动打电话的一方负责定包间点菜,另一方则在1点前过来,因为这个时段饭店基本已经不上客了,而就餐的人还没有吃完,属于避免撞见熟人的安全时段,就像女人的安全期一样,虽然不是很保险,但可以一定程度规避风险。
轻车熟路的走到“圆梦”,王闯还是稳定了下心情,然后敲了敲门,随即进去。小包间内是鹅黄色调,很温馨。
桌上放着四盘菜,清炒笋尖、蒜蓉粉丝娃娃菜、大刀牛腱子、红烧鲽鱼尾。还放着一瓶半斤装15年汾酒。
王闯在陆雨晴对面坐下,陆雨晴把酒打开给王闯面前的杯子倒上,“先吃,菜都有点凉了”,
“嗯,”三个月前王闯从陆雨晴家中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她,打电话总是不接或者关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拿起筷子叨菜,几个菜都尝过后,拿起酒杯,这时才发现陆雨晴面前只有一杯白水。
看着王闯诧异的眼神,陆雨晴缓缓说“今天不想喝酒,用水陪你吧”,
“好”,王闯和她碰了下杯,单手举杯仰头把杯中酒倒进嘴里。
“怎么还这样喝酒?”陆雨晴有一丝不悦,因为这个喝酒姿势陆雨晴曾在没有外人的情况说过王闯几次,说王闯喝酒的姿势够爷们、也够豪爽,但失去了点儒雅、少了点风度,像草莽出身的人融不进上流圈子。
“习惯了,本来这两年和你在一起,基本改掉这动作了,可这三个月又故态复萌了”王闯刻意的动作给自己找到搭话的机会。
“我要结婚了”,
“听报社有人说了”,王闯没有继续,他知道陆雨晴今天叫他来老地方吃饭,就一定会给他一个解释。她如果不想说,问也不会有答案。
“对方家里是开矿的,闪婚离了,没孩子。双方老人认识”陆雨晴说话一如既往地干净利索。
“嗯,恭喜”王闯自己倒了杯酒,这次只是慢慢的端起,左手挡在右手前,让酒顺着杯子平流入口,没有头往后仰的幅度。
“不用拘着,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吧”,陆雨晴看着王闯喝酒的动作,嘴角有一丝笑意,这个男人放荡不羁的性格能在自己的影响下有所改变,她自然是高兴的。
沉默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菜,碰杯,却都是看看对方,不再主动挑起话题。因为他们知道,这顿饭应该是两个人单独吃的最后一顿了。
直到王闯摇了摇手中的瓷瓶,把最后一点酒倒入杯中,
“需要我做什么?你吩咐”王闯强压着心头的难受,还是客气了一句,平心而论,他不去搅和场子就是大幸了。
“你不出现在婚礼现场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太性情,我不想出嫁时丢人”陆雨晴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因为眼前的男人从不按常理出牌。但只要答应,就会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行,我答应”,王闯强忍着泪水,试图让自己表现的更爷们一些,但逐渐模糊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我今天叫你出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你为什么辞职?”陆雨晴声音提高了些,“不是因为我要结婚吧?”。
“想什么呢?我辞职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被人利用了一件低级错误,舍车保帅而已”,王闯无奈的一笑。随即把杯中剩下的酒倒进口中,这个动作居然有了一份悲壮。
“为什么?我爸三个月前和郝总沟通时,你可是下一任总编的人选,至少也是执行副总编,为什么这个时候放弃?不能曲线救国吗?”陆雨晴的语速明显加快。
“算了,不想让人抓辫子,我也想换个环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干个体户!”王闯心里有点痛,自己决定辞职难道真的和眼前的女人无关吗?
“你先撤,我掩护。以后江湖路远,山水有相逢,各自珍重”,王闯居然坐着向陆雨晴抱了下拳,然后做了请的姿势。
陆雨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很痛。但依然是起身,拿包,走到门口时回头,“以后少喝点酒,自己照顾好自己”。
看着陆雨晴出门,王闯知道,这一去,是真的山水难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