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闯背着彩色编织袋回到家中的时候,老妈居然从家里东拼西凑的给他找到了几十个晾衣架,这在水管上清洁污垢。
吃过晚饭,王闯把三种档次的老头衫分别摆放,低档的51件,中档的31件,高档的21件,白色居多,其它颜色只是象征性的有那么几件点缀。
王闯知道,只有白色才最好操控搭配,但也最考验手底下的真功夫。
拿出自己以前练字时的文房四宝,先尝试的用墨来写。至于写什么内容,王闯早有想法,文艺范、痞子范,循规蹈矩还是剑走偏锋?各占一部分,那个好出手才是王道。
第一件,王闯犹豫了下,拿了最便宜的店家当添头送的那件。用硬纸板衬好,防止渗透到背部。斟酌了一下,提笔便写了个“梦”字,写完一看,脑袋直接就嗡的一声。
那个“梦”真的如梦似幻般,在白色的纯棉背心上渗出一圈淡淡的墨迹,逐渐扩大,再扩大,直到“梦”成为黑乎乎的一团。
完了,在宣纸上写字,只要用墨不浓,宣纸会吃尽印渍,而在纯棉织物上用墨写字,墨汁却会沿着棉线不断延伸,直到吸收完水渍,变成黑乎乎的一团。
王闯一时间欲哭无泪,难道自己的发财梦就这样破灭了吗?
不行,得试试其它方式。王闯二话不说,骑上自行车便直奔工艺美术楼,买下了一盒水彩颜料,一盒水粉颜料,一盒油画颜料和一盒“一得阁”纯墨汁。
一进院子,便看见摇着蒲扇的老爸正盯着那件黑梦老头衫,嘴角还挂着一点鄙视的笑意。
王闯没有吭声,只是把几种颜料逐一按照比例调好,除了纯墨汁,水彩和水粉必须要用到水,而油画颜料却要用到汽油或者稀料。因为调和的气味存在,王闯先排除了油画颜料。
这时发现,水彩无非是浓一些,写到纯棉织物上后却会板结,而水粉则和水研墨汁的效果差不多。头大的王闯只好试着用油画颜料,虽然没有渗印,但那股刺鼻的味道熏得自己都脑袋疼,这样的衣服谁会买?
完犊子了,看来自己的创业梦真的是要夭折了。王闯使劲的摇着脑袋,试图能找到走出困局的方法,却毫无头绪。
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儿子,老爸笑了笑,摇头回了自己的书房。随后拿了一块琥珀色的不规则固体出来,大概有鸡蛋大小。
“去,拿去碾成粉,掺到颜料里,不光能色彩鲜艳,还不会渗透,更不会褪色”,老爸笑着把那块石头状却散发着妖异色泽的东西递给王闯。
“这是什么?居然有那种功效”,王闯看着手里的琥珀色石头,“得掺多少啊?”,
“这是松香,一般来说,你用的一瓶250毫升的一得阁墨汁,掺入半两左右就差不多了,至于水彩和水粉颜料,你自己试试吧”,父亲说着就扭头回屋,
留下一句,“你妈以前上班的土产公司就能买到松香,论斤卖的”。
王闯立时兴奋不已,找出家中捣中药的石臼,开始用石杵碾磨松香。听着王闯兴奋的哼着小调,父母屋里的灯在几分钟后,灭了。
王闯一遍遍的试着配比,一遍遍的把掺过松香的几种颜料,按照一定的次序在那件被糟蹋的黑梦底衫上涂抹,观察着变化,在本子上记着配比数字。
直到那块松香碾成的粉末,被他折腾完,虽然还没有精准的比例,但已经不再犯愁,至少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方向和方法,无非就是多试几次而已。
转眼就过了12点,王闯强迫自己躺下。因为明天早上要去火车站接江南雨,而他还不知道怎么向父母介绍自己学姐,更不知道怎么解释放着暑假,一个女同学会从龙都不远千里来找他。
更有可能还要住在家里,虽然六姐回村去看奶奶了,她的房间空着。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创业成功,王闯就暂时把这些都抛到了脑后。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丰田车……什么玩意儿啊?王闯进入梦乡,嘴角却挂着一弯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