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起,香炉内升起的袅袅青烟消散。
陆沉景推开门,他想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能把他的妞给叫走这么长时间,他的回忆都想完好长时间了。
绣花木门被推开,门前走上来一位青衫男子,面目温和手执一把折扇谈笑自若。
陆沉景一眼认出来人的身份,想到昨夜被戏耍的场景便气不打一处来:“哟哟,陆公子竟然会来这里?真是开了眼了今天。”
陆深显然也没想到会有熟人在这间房,他愣了半晌后方才进入房间,同时挥手示意跟在后面的姑娘离开。
陆深悠闲的在房间内走动,从门前再到屏风再到窗沿,他坐在了那张软木红床用手轻轻的抚摸绸缎般的被面。
陆沉景安静的看着陆深这琢磨不透的行为,好像这是他的房间离开了很久如今终于再次回来,摸索着周围的一切怀念着过去。
“我为昨晚的事抱歉。”陆深突然开口:“但还好你从他手上逃出来了,上午坐在堂前我就一直不安害怕什么时候你会被陈工给压上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沉景笑了,没曾想这种小人的奸诈伎俩竟然有天会使在他身上。
陆深站起身,推开圆木小桌下的雕花木椅,他将折扇轻轻放在桌上,阳光映着窗沿的影子贴在他的身上,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神色复杂。
“刚才我也听小红讲了,说一个客人上来就点名喊刘雯雯来替他服务,我想你也知道了那个赎身的人就是我。”陆深说。
陆沉景心说谁要听你讲这些东西啊?他来这里的目的当然是叫你老婆出来给他服务一顿给你戴顶帽子方解心头之恨。
“可能你不感兴趣,但我娶青楼女子之事早已传遍城内百姓耳中你若想用此类方法辱我名声大可不必。”
“你还有名声吗?”陆沉景问:“你都在那种小人手底下做事了还要守着你那点读书人的矜持?你也学到了点东西,读书人的大度倒是被你玩明白了,换作是我如果知道老婆曾经被无数人糟蹋也总归有些芥蒂。”
陆深并不在意陆沉景的挑衅,他的表情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模样温润如玉一副饱读诗书的少年郎般的感觉。
但他这般模样在陆沉景看来完全就是圆滑奸诈的小人套上了书生皮,更加的让人作呕。
“陆公子,你的除妖师玉佩润滑细腻想必您背后的身份也定不一般,跟在您旁边的两位姑娘也是气质不俗,你们或许是大门派子弟,又或许是京城世家的某些少爷小姐,这些我都无从知晓,我知道像你们这些生来就怀揣黄金都人而言是怎么都不会理解我们的。”陆深沉声说。
他的眼底流露忧伤:“往年的这个时段天气严寒我与家母时常会在夜晚冻的发抖,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住在破烂不堪的茅屋里,就连书籍也是过路的商人可怜施舍我的,我这辈子唯一见过的正眼瞧我的女人也都只是在你口中低贱无比的青楼女子。”
陆沉景本想借刘雯雯来打击一下陆深,却没想到这一通话就直接给他说回忆了?
“你别说这些,我其实也是普通人的。”陆沉景说:“刚刚只是想激怒你瞧瞧你这张脸发怒时会怎么样。”
陆沉景把嘴里的“小人脸”咽了回去,他并不是可怜陆深的身世而是忽然在某一瞬间从他的话里联想到了自己。
那个穿越前生活在地球也同样抱怨着阶级差异的自己。
他也没说错自己的确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机缘巧合下穿越到这里借了姬伯符的身体罢了。
“我可不是向你卖惨。”陆深不屑地说:“你们这些人占尽世间的财富和地位,口口声声说要造福百姓却无一不在做坑害百姓的事!”
“曾经我也以为得到地位得到财富就能改变这个局面,但是山后面还有另一座大山,我只是一颗不起眼的小树偶然在山林间成长看到了更高更远的山峰而已。”陆深叹息:“但我只是一颗树,即便长的在高大连自己所在的山峰都离开不了更别说后面一座接一座的巨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沉景问。
“当然还是请大人不要介意昨晚的事情啦!”陆深突然换了一副神色,双手摩擦讨好的笑着:“还请大人两日后前来参加小人的婚礼,有您如此恢弘的身份在场想必也会给小人未来的仕途影响颇远。”
陆深景心想这人变脸真快,明明上一秒还是忧国忧民心怀壮志的样子怎么突然间就变成阿谀奉承的小人了?亏自己刚刚还沉浸在他的悲伤里来着,莫非之前的表情说辞也是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