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瞎子，别没事就跑出来膈应我和我哥，这发霉的破屋子才是你这种废物该呆的地方！”

程风明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堪堪没有摔倒，无神的义眼望着眼前的女孩，引得对方露出更加厌恶的表情——不过他也看不到就是了。

“砰”的一声巨响，地下仓库的门就被彭晓英用力地关上了。程风明虽然目不能视，那关门带起的凛冽的风，以及彭晓英尖利的声音，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彭晓英的愤怒。

为什么要愤怒呢？

程风明熟练地跨过地上被不知什么人从书桌上推翻的书籍，走到床边坐下，垂着头思考。他只是上楼想喝一杯水，正巧遇到了回家的彭晓英和彭溯英两兄妹带着客人回家……之后彭晓英就和应激了似的，边骂边把他赶回了地下室。

为什么要这么讨厌他呢……？

程风明确实有点困惑，但是不多，只是偶尔遭遇这样强烈的恶意时会不由得想：如果他能看见，是不是就能明白了呢？

程风明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摸了摸，庆幸地摸到光滑材质的笔记本电脑。

“还算有点良心。”

正想坐下，门口突然传来小声的呜咽和挠门声，程风明还没来得及去开门，啪嗒一声门就被打开，熟悉的重量趴上他的大腿，毛绒绒的触感同湿润的舌头黏上他的皮肤。

程风明轻笑了一声，“睿德，乖。”

“又躲在你这小黑屋。”门口传来冷淡的男人的声音，他咔哒一下打开屋内的灯，“黑乎乎的。”

程风明一下又一下摸着狗头，安抚他受惊的小狗，说：“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差别。”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走进来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收拾起来，不轻不重地堆回书桌上。“本来把睿德送给你，就是想让你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一回来就看到你……”

程风明的嘴角勾了勾，在地下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悲凉了，但其实他确实是回忆起了去年生日开心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不过他瞧不见身边的男人，也就是他的亲弟弟程风响看见这一幕时那复杂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心情不错地翻开电脑，然后在智能助手的帮助下打开他做实习翻译的页面打算要开始工作。

程风响啧了一声，“我还在这呢。我可不是那两个王八蛋。”

“哦哦。”程风明转过身，凭着声音，望向弟弟的身影，“还有什么事吗？”

“……书呆子。”程风响憋屈极了，却又无可奈何，脚尖不禁点起地，光是听那忽轻忽重的哒哒声就能感受到他的焦躁，过了好一会儿，他瞧见程风明还是一动不动地看向他这边，那副义眼连眨也不用眨，配合着他微微歪着脑袋的动作，居然还做出了一副天然的样子，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萎了。他走两步关上了门，问道：“马上到你生日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程风明稍稍坐正身子，说：“你怎么这两年突然想起来给我过生日了？去年就是，把睿德送给了我。”

“旺呜！”听到自己名字的睿德兴奋地叫了一声。

程风响“嘁”了一声，“我做的投资挣到的钱养你小半辈子都没问题了，送你一只狗算什么。你就说想要什么吧？”

程风明转回来，摸了摸键盘，程风响立刻打断，“我是不会给你买新电脑的！书也别想要！你就不能不学习不工作，有些别的爱好吗！”

“呃……”被猜中了。

程风明有些无措，电脑上智能助手的语音突然响起：“小程同学，是否需要帮助呢？你可以说休息或者继续翻译工作。”

程风明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前几天帮某个网页翻译新闻稿的时候读到的内容，又转身看向程风响，说：“你可以帮我买一个游戏舱吗？”

“游戏舱？”

程风明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全息游戏《明月之岛》的设备，我前几天做翻译的时候知道的。”

程风响自然知道这个游戏，他身边有很多同学都在玩，不过他自己倒是没有接触过，只了解一些皮毛，“你……”

“我知道它是通过刺激脑部神经系统输送五感以给玩家呈现世界的，我觉得我可以试试。”程风明解释说，他的眼睛是外伤，如果游戏舱刺激的是神经系统，说不定他也可以是目标群体呢！

程风响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搜索，不过并没有搜索到什么相关的内容，于是又去问客服，不过概括一下客服的回应就是“不推荐”这三个字。于是程风响便把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