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奔雷在房间里站了一夜。
烛火在窗户透进来的夜风中摇曳,灯芯偶尔发出“噼啪”的细小声音。
奔雷一概听不见,看不见,他对着上官暖的那幅画,眼泪自眼眶漫出。
没错,就当年魔教的势力,暖暖身为圣女,无论她生活在哪里,都应该无所畏惧。
可是,她为何离开?
或者说,逃?
她明明已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了,她为何还要离开?
而且隐姓埋名。
她在怕什么?
她为何要嫁进凤家?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以上官暖对夜王的感情,她不会轻易再爱上其他人。
奔雷更愿意相信,上官暖嫁进凤家,是为了寻求庇护。
那么,凤青翎的父亲,究竟是谁?
夜王?还是凤家将军?
倘若,当年上官暖悔婚时,他不曾急躁,不曾气急败坏,不曾追至夜国,是不是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
倘若,当年教主没有被“焚”的戾气反噬,没有把所有矛头对准夜国,是不是他们就会多一些人力精力寻找上官暖?
是不是上官暖就不会隐姓埋名,就不会害怕?是不是有一天,她就回家了?
奔雷伸手,手指悬空,隔着空气抚在画像
上上官暖的脸颊上。
这么多年,这幅画挂在这里,他日日用鸡毛掸子掸灰,却从来没有用手指触摸过她的脸庞。
他怕,怕把画像弄脏。
“暖暖,当年在夜国,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离开……”
……
第二日。
凤青翎和秦曜阳来时,已近中午。
奔雷正在做饭。
凤青翎第一句话是:“奔雷护法,我们来蹭饭了。”
“你们两个,还是你们这么多人?”奔雷看过跟在凤青翎身后的众人。
“你做护法多年,出去吃饭的时候,都不管小弟吗?”凤青翎问。
“那就是这么多人了。”奔雷了然。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随意指了几个人:
“你去杀三只鸡,把毛拔了,找个地方搭个灶,做个叫花鸡上来。”
“你去宰只羊,生堆火,烤个全羊。”
“你你你,去田里搞一点新鲜蔬菜,洗干净拿过来。”
“那边有个鱼塘,你去问李伯要几条鱼,按市场价把钱给了,再把鱼片出来。”
“还有你,去摘点野果子。”
奔雷一口气使唤了七八个人,余下的,他看了看朝霞,把锅铲递过去:“一看就知你是个贤惠的,来,把菜做了。”
然
后对晚霞道:“你去淘米,小心别把米漏得到处都是,米缸在墙角。”
“至于你。”奔雷看着龙八,“你去把猪给我喂了。”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院子里只就剩下奔雷,凤青翎和秦曜阳。
奔雷拿了张帕子擦了擦手,提了两个长凳子放在院子里。
“教主,王爷,坐。”
奔雷这话说得随意,就是一般的乡野农夫招呼客人的模样。
凤青翎笑了一下,玩笑道:“你把我的侍卫都使唤走了。”
“他们要吃饭,自己做去。”奔雷不以为意,“若等我做,这么多人的份,怕要做到晚上,属下怕教主和王爷等急。”
凤青翎笑:“本座确实忙。我想知道收服魔教的路上,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有哪些可能比较麻烦?”
若都像奔雷这样就好了,二话不说,开口就是教主。
“各坛依附于各峰,各峰则以护法为风向标,一旦护法全部归顺,魔教也就归顺了。就算偶有一两个不听话的,其他人自会替教主处理。”奔雷说。
“追日乃大护法,一向以大局为重。我听说他已传消息过来,请教主会总部一叙?”
凤青翎点头,表示知道此事。
“以教主的武
功,心智,以及教主、王爷现有的实力,追日护法应该不会反对。”
“加上教主是暖暖的女儿,追日护法更不会反对。”奔雷说。
“射月和飞雪呢?”凤青翎问。
四大护法原住在总部,后来天各一方,她总觉得和她娘有关系。
而且,就天武峰在草海偷袭她一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