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闲时,村子里的人喜欢聚在一起聊天做些杂活。陈伯家恰好在村尾,林朝宗背着个不是同村的人从村头一路跑到村尾,不多时,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林朝宗家虽然穷,但在林家村的人缘不错,相熟的村民怕出事,赶紧跑去林家告诉林母。
林母一听,顿时慌了,丢下手里刚编到一半的竹篮,急急忙忙往陈伯家跑。
一到院门口就听到陈伯说治好至少得五百钱。
五百文啊!是她一家五口在地里忙活一个月,才挣得五百文!
更令她气急的是,她向来成熟稳重的二儿子居然答应了!
所以,她才顾不得当众落她儿子面子,出声反对。
林朝宗被林母的突然出现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娘,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难道我要见死不救?”
林母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不忍,但转头又看到高大的二儿子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瘦削的脸庞和满是老茧的双手,闭眼咬牙道,“我们哪有五百钱?”
她没说假话,家里的钱都是她拿的,现在稻米还在地里没到收成时,手头上满打满算,还就只有一钱多。
林朝宗知道那是真话,家里是真没钱,两年前林父生了重病,把家底都掏空,把地都卖了,还借了林母娘家不少钱。好不容易林父病好,但身子骨差了,不能再做重活。
这两年,全靠林朝宗和大哥兄弟两人,起早贪黑地干,总算把家撑起来。还了林母娘家的钱,还买回来三亩地。
如今,林母是真没五百文。
林朝宗紧抿嘴唇,低头想了想,走到林母旁,低声说,“娘,就用我那钱吧。”
“什么?”林母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说你哪有的钱,很快,林母脸色一变,“那是我给你攒的娶媳妇的钱啊!”
林朝宗苦笑一下,“咱家现在这环境,加上好几个算命说我克妻,哪有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我,娶媳妇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不如,就先拿出来救人吧。”
林母眼圈一红,想到二儿子这命格,心一软,也就随了他。
心里暗暗祈求老天爷,看在二儿子这好心救人的份上,改改他命格,让他有个好妻子、共度余生吧。
陈伯得了准信,也一边叹息着去抓药,一边让自家婆娘给人擦擦脸、处理下伤口。
林朝宗帮不上忙,只好蹲在一旁起炉子,等会好煎药。
刚炉子刚起火,屋里就传来陈婶的惊呼。
“怎么了?”
林朝宗和林母怕出了什么事,急忙往屋里跑。
进门一看,只见陈婶一手拿着块白布,一手刚掀开那家伙的衣领。看样子,是想给人擦擦胸口。
“陈婶,他怎么了?”
林朝宗见那家伙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上刚被擦拭过,露出白净的右脸。但似乎脸上干净了些外,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时心急,边问边往前走了几步,想上前亲眼看看。
陈婶被他一喊,顿时回过神来,连忙随手拉过床上的薄被,把人细细遮住,又转头冲林朝宗喊道,“你别过来。”
“怎么了?”
林朝宗不明所以,停在床边几步外,不敢再走进。
林母也是一头雾水。
陈婶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脸上闪过好几种神色,犹豫道,“二林,她是女娃啊!你知道不?”
“女娃?”
林朝宗瞪大了双眼,一脸茫然。
不知道啊,他真不知道。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之前都是不远不近地看一两眼,加上她脸又黑黑的,头发乱糟糟,衣服也脏兮兮,他是真看不出她是女的。
陈婶也被这消息惊到了,“你一路背着她,就没发现她是女娃?”
林朝宗又想了想,好像除了觉得她特别轻之外,真没别的想法。
诚实地摇摇头,“没发现。”
“哎,你这呆子!”陈婶看着自家儿子的呆样,拍了林朝宗胳膊一巴掌。
既然是个女娃,而且似乎年纪也有十五六岁,男女授受不亲,林朝宗就不适合再呆在屋子里。
林母留下给陈婶帮忙,林朝宗就出了屋子继续煎药。
屋里,林母小心地给她脱下又脏又破的红衣,心里闪过一个主意。
……
林母也不是冷血的人,看着个大活人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虽说是无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