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冷冷地打量着周婆子，一字一句道：“老东西，是谁让你送汤给姨娘的！”

李空青娇软的声音响起，此刻却令人异常冷冽可怖，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周婆子怔了片刻，按捺下心慌之意，垂头撇开目光，才讪讪道：“四小姐，你莫不是睡昏了头，可不就是你让老奴来的……”

空青闻言，气急反笑，忍不住露出绚丽夺目的笑容来：“周婆子，白纸写黑字，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搁那儿倒打一耙，让我怎么说才好呢，还真是不识好歹的老麻雀呀……”

“空青，你是空青，空青你回来了……”床上的柔弱妇人定定地注视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女，良久才反应过来，急切地抓住李空青的手，眼里热泪盈眶，一脸欣喜不已地说道。

空青任由四姨娘抓着，露出一个温柔可亲的笑容来：“是的，姨娘，空青回来了。”

空青细细打量四姨娘一番，见其身形虽有些消瘦，模样气质倒是极其出挑，眉目之间跟三姨娘有几分相似，不过二人气质完全不同，皮肤透出一股病态的雪白，更添一股风流，惹人怜惜不已。

“姨娘，我听身边的丫鬟说，自娘亲仙逝之后，是您一直照顾我到五岁，当时我年纪尚小，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四姨娘含着泪点头：“好孩子，都是姨娘没照顾好你，你走丢的时候，正是二夫人带你去上香的那天，姨娘没能阻止，没料到……”

说到此处，四姨娘忍不住伤心哭了起来。

空青见状，连忙安慰道：“姨娘不要自责，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嘛，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时光真是不饶人，转瞬就过了八年，空青都这么大了。”四姨娘注视着空青，忍不住感叹道。

“先不说这些，姨娘，你可是吃了周婆子给的毒汤？”空青一脸严肃道。

“奴婢刚要吃，四小姐你就来了，这嬷嬷不是你叫过来的？”四姨娘道。

见空青摇头，四姨娘脸色大变，身子微微发抖，苦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不放过我……”

空青闻言，紧紧握住四姨娘的手，冷冷地审视着地上的周婆子：“周婆子，你还不如实说来，是谁给你的胆子来谋害四姨娘的？”

此时，周婆子横肉乱颤，忍着疼痛，恶狠狠地狡辩道：“四小姐这什么话，奴婢不过好心给姨娘送来了补药，四小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真是个忠心不二的老狗，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愿意供出你的主子，真是跟刘嬷嬷一个样儿！”空青似笑非笑道。

“四小姐不要颠倒黑白了，要是四小姐非要将狗头安在母猪身上，老奴也无话可说！”周婆子冷哼一声。

空青立起身来，笑容可掬：“你不愿意说，那我来替你说，二夫人真是好算计，不仅要谋害四姨娘的性命，还想着要拖我下水，你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我好过是吧，那我偏不让诡计得逞!”

周婆子脸色大变，哆哆嗦嗦指着空青：“四……四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空青笑容逐渐消失：“因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遂走向放在旁边的药碗，闻了闻未洒掉的汤药，立马分辨出来。

这是一种名叫百花折的毒药，乃是一种慢性毒药，虽不致命，但服用此药一个时辰后，就会口吐鲜血，浑身剧痛。一个时辰后，不正是自己预先安排的时间？二夫人还真是好算计。

“周婆子，大半夜的你大费周章过来，真是辛苦了，我瞧着还剩下些汤药，你就自个儿喝了吧，我们家姨娘可没你这么好的福分。”空青笑嘻嘻道。

周婆子连忙后退，一脸害怕之色，连连摇头道：“四小姐，那是给姨娘的，奴婢可不敢喝。”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忍冬，你去伺候周嬷嬷喝药。”

忍冬乐呵呵地上前，哪里料到，这时周婆子突然起身，甩起一巴掌将忍冬打翻在地，忙扭身往外跑去……不知怎地，刚跑到门口突然身子一软瘫在地上，遂口吐白沫起来。

空青连忙扶起忍冬：“忍冬，你没事吧。”

“小姐我没事。”忍冬摇头道。

这时，伺候四姨娘的两个丫鬟万紫和千红对视一眼，立刻上去一左一右架住了周婆子，将她带到空青跟前。

周婆子拼命挣扎，空青一脚踹在周婆子的肚子上，周婆子捂着肚子惨叫起来。

“我的丫鬟也是你能碰的。”空青气愤不已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