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没等云聆反应过来,一捧包装精美的花束就拱进了她的怀里,让她措手不及,耳边还伴着一道小而急切的女声。
“怎么了?”
云聆有些懵,揉杂着细碎星子的美眸中闪烁着微微的疑惑。
说话的女生则一脸的为难,欲言又止,眉头都缩成一团,表情痛苦。
见她那么难受,云聆只好轻轻地问她。
“没事吧。”
少女的声音如同溪水流淌般清宁舒缓,眼神专注,形状姣好的眸中倒映着女生的存在,盛满对她的关心。
女神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啊,她真的抵抗不了,装不下去了啊!
“没…事,学姐。”
“我…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所以能麻烦请你帮个忙吗?”
女生捂着肚子,连说话都透着勉强,满眼都是迫切的请求,像是疼的一刻都等不了了。
见女生这个样子,云聆自然不会拒绝,即便她并不知道需要她做什么事。
“好。”
“那谢谢学姐了。”
听到话,女生的眼睛霎时发亮,眼中全然都是感激。
“那就麻烦学姐帮我把这捧花在裴会长的下台时送给他了。”
女生说完这句话,便飞快地从座位起身,步伐轻快,一溜烟儿地跑掉了,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云聆,只留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和怀中的花。
竟然是给他的。
想到裴时渡,云聆便觉得手中的这捧花就如同烫手山芋,隐隐有些后悔那么容易地答应对方的请求。
三年未见,即便有从前相处的记忆,但她早就对这个从国外回来的裴时渡感到陌生。
记忆中锋芒毕露的他,如今更像是被打磨过的玉石,所有的棱角被磨平,是平和内敛,但也多了她读不懂的东西。
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记忆中的裴时渡固执,黏人,霸道,如果她的身边有他在,那便不会出现任何人的影子,隔了三年,依旧如此。
云聆曾经习惯于身边有裴时渡的存在,但也排斥于他如同野狗圈划领地的行径,她可以包容裴时渡犹如小孩子般幼稚蛮横的占有欲,却不会纵容他。
更何况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从前的习惯。
这也是为什么裴时渡看见戚砚之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明明很是抵触,但少女却不愿意顺毛的原因。
不是因为久违的生疏,而是多年来的相处,云聆可以说是深谙他的脾性,本能地就按照年少时的做法,冷着他,装作看不见。
三年,裴时渡是成熟了很多,知道藏着可能会惹对方厌烦的情绪,知道装作可怜的模样去讨她的心软,他藏的很好,如果不是那个臭虫一样的男人惺惺作态地觊觎着她,又成心刺激他,他不会露出马脚,让她又像从前一样对他。
少女讨厌着一切激烈露骨的情意,却又似乎矛盾地对艰涩含蓄的爱意格外迟钝。
偏偏这样的古怪,却还是让一群人不甘舍弃,求不得,放不下,进退两难。
而云聆不想见到裴时渡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见的太多了。
她都不知道裴时渡是什么时候搬进的家属院,从前也只是隔三差五的来一次,现在她几乎是每天都能见到,等她三番两次在自己家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闯入她的生活,甚至试图恢复到当初那样…
即便现在的裴时渡远比过去的他更懂分寸,但云聆都已经习惯了这么长时间的平静,一下子被打破,不可能不抗拒。
还有就是云聆纯粹是懒得再花心思,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去照顾裴时渡的情绪,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对两个人都好。
所以云聆只好摸清楚他日常工作的时间,尽量避着他。
裴时渡知道云聆躲着他,当年选择出国的决定他早就后悔莫及了,他也知道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有用,但丢了整整三年的时间,甚至还有其他人明里暗里地窥伺,没有时间再等他了。
云聆都避了有段时间了,这会儿这么突然,她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裴时渡。
她觉得这花送出去了,不只止是送花那么简单,云聆盯着手中的开得极艳鲜亮的花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阵掌声如雷鸣响起,她的注意力才又集中到台上,一道极为出众的身影出现,仪表堂堂,容貌俊美,一身低调西装,却挡不住他本身矜贵的气质。
而这张面孔她不能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