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花亮了。
陆天鹏拍拍睡着的陆浩伟:“爸去油坊了,早饭爸弄好了,中午要是回来就吃昨晚剩的,晚点起来自己吃了,把猪喂了,衣服洗了,自己看要不要去苏民的修车铺,车铺开门晚。”
陆浩伟嗯了声,等陆天鹏关了门出去,翻过去翻过来,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把枕头搁起来,身体倚靠在床头。
平时自己太少关注陆天鹏的生活了,这才早上五点多,为了这个家这么早就去工作了,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像五十多了,自己呢,自己以前就知道一味的索取,甚至很多的时候还怨恨陆天鹏没能给自己一个好的家庭,不能给予自己足够的钱,交学校各种正规不正规的费用,让自己一味的出丑丢人,毁了可以更好的人生,只知道整天的抽烟喝酒打麻将,而自己从来没考虑关心过陆天鹏的感受,现在陆天鹏不抽烟喝酒打麻将了,他也没关心的问过为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陆浩伟的眼泪不值钱,想想眼泪又汪在眼里了,靠在床头发呆好一会儿,双手擦把脸,起床。
天还没有亮,吃好早饭,先去把衣服洗了,然后把陆天鹏又买的猪喂了,看看天色还早得很,背着割猪草的篓子,到地里去割了满满一篓,塞的紧紧的猪草回来,不再像小时候陆天鹏不时布置的割一篓猪草的任务,为了任务,为了多些玩的时间,在猪篓上搁上几根树枝,割一点点猪草,只盖篓上一层,咋一看,满满的一篓,那些时候,陆天鹏总喜,这猪,肯吃的很。如今想来,不知道冤枉了多少头猪,被陆天鹏骂只吃不长膘的东西。陆浩伟收回思绪,把猪草切了,泡到了猪食缸里。
天,大亮了,太阳终于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来,陆浩伟盯着慢慢升起来开始有些刺眼的太阳又使劲的看了一会儿,锁了门,去东街王苏民的门面,将来两个人两点一线的门面。
乡下人都习惯早起,陆浩伟去门面的一路,街上已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了,认识陆浩伟的,又都是惊讶他现在离寒假还早就在家里,又是夸他救人。陆浩伟还是一点不习惯,被夸的开始厌烦。不由的低头加快了脚步,装着谁都不认识,很快来到了门面。
陆天鹏的话对,门市开门晚,王苏民果然还没有来。陆浩伟拿起放在店铺门外的扫帚,把门面门口扫的干干净净,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王苏民,等了一会儿像想起来什么,做贼一样在路上来来回回低头查看,把路上遗留的图钉一个个捡了握在手里,确认差不多了,走回店铺门口,捡一张废纸,包在纸里,放在旁边的树根角落。
街上行人逐渐的多起来,别家的门面都开门了,王苏民终于来了。:“哎呦喂,陆浩伟,你来多久了啊?”王苏民看见陆浩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陆浩伟呵呵的笑:“这第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才合适,来好一会儿了。”王苏民开了门:“怪我怪我,昨天晚上没跟你说,以后每天就差不多这个时候来就行了,反正也没什么生意。”陆浩伟一边把修车的工具往外搬,一边说:“这样每天倒可以睡懒觉了。”
陆浩伟想起来问:“对了,昨晚回去和你妈他们说我跟你合伙,他们什么意见啊?”王苏民放下手里的水盆:“什么意见也没有,还很高兴我跟你合伙。”“那就好,那就好。”陆浩伟把树根角落的图钉递给王苏民:“以后我们就不用这个了哈,被人家知道,印象就很不好了,太影响以后生意的。”
两人正说着,朱云海推着自行车过来了,陆浩伟想站起来迎,又屁股粘了胶般的,不想站起来。王苏民看看他,说:“别站,他车坏了都是推到百十米前面那个修车铺,我叫他,他也跟没听见一样,以前都就近给师傅赵大洋修的,自从他俩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架后,他就都推前面去修了。”
陆浩伟听了就更不想站了。朱云海却推着车过来了:“这不是浩伟吗,你放寒假啦,在这里玩的呀。”陆浩伟没好气道:“我又分配不了,不念啦,和王老板合伙修车了。”
朱云海变脸色,一阵尴尬,顿了一会儿讨好的笑:“额,真的呀,那我来正好要修车,骑起来老是吱吱响。”来者都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能跟钱过不去,再说了,这毕竟是自己第一单生意,又是大早上的,陆浩伟不好意思再把脸拉长了,起来过去把朱云海的车架起来摇了两圈,听了一下淡淡的说:“弹珠有坏的,修的话,要十五块。”
旁边的王苏民在心里吸了口冷气:“辣手,刀磨的够锋利的,这问题平时修修也就八块足够了,这不是把好不容易肯来的生意往外推嘛。”他哪里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没等王苏民一口冷气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