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承三十年,腊月初九,天寒地冻,寒风肆虐。
本是最为尊贵的凤仪宫,这时却出奇的冷,宫内没有丝毫暖意。
凤仪宫的主人衣着单薄,头发凌乱,瘫坐在地上。
“娘娘,时辰到了,该上路了,可别耽误了事啊。”尖锐刺耳的声音打破这份寂静。
温幼宜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脸上嚣张的神情,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后悔当初心软留下了这狗奴才。
抬头看着门口的男人,男人怀里依偎着一个娇艳欲滴的女子。
那女子娇媚道:“席玉哥哥,姐姐的样子好可怕!脏到欢儿眼睛了。”
门口的男子搂着女子的手臂紧了紧,柔声安慰道:“欢儿不怕,她马上就死了。”
温幼宜嘴角噙着冷笑,琉璃般明亮的眼眸死死盯着江席玉。
这就是她以前痴爱的夫君!为了让他顺利登上皇位,自己权衡谋划、殚精竭虑、费尽心机!
逼着父亲私自动用兵权,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父兄不得善终!温家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了她的手里!
温幼宜只恨自己瞎了眼,原来这些年的情爱都是他江席玉演出来的!自己还沉溺于他的花言巧语不可自拔。
岂不知他早就与自己的妹妹有了私情!
“江席玉!你以为你如今逼死我,就能闭上朝廷那些人的嘴吗?!你做梦!”
门口站着的男人皱眉看着眼前瘫倒在地的女人,她说的没错,现在逼死她自己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毕竟另外半个兵符还没有到手。
“你以为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是温家!是我温幼宜!还有你的顽疾……”
“姐姐,你不会还在说服陛下放过你吧。”温柔欢见温幼宜说出顽疾二字,立刻慌乱地打断了她。
“放过你之后,好跟你儿子在宫外团聚,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温幼宜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怔怔凝视着温柔欢,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瑾儿在宫外?!”
“诶呀,那孩子啊,虽被温家余孽保护送出宫外,可在逃往荆洲的路上,马车不小心失足,坠入悬崖,尸骨无存啊!”
温幼宜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脏刺痛,指尖发颤,喘不过气来,压抑不住痛苦,瞬间泪流满面。
她的瑾儿,她最爱的瑾儿,从小到大从不给她添麻烦,在她痛苦的时候还会温柔的抱抱她,对她说,母后不哭,瑾儿会一直乖乖听话的。
这么好的瑾儿,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和光,就这样消失了!永远的天人相隔了!那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温幼宜抬头,狠狠盯着眼前这对狗男女,瑾儿出事肯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事到如今,朕也不想跟你废话,把另一半兵符交出来,留你一条命,毕竟你我夫妻多年,这点情意还是有的。”
江席玉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女人,脸上从眉骨到脖颈那道丑陋至极的疤痕,他已经忍受这丑女人在自己身边整整十年!
再看看自己怀中软骨,心中不甚满意。
“席玉哥哥已经是这天下的主子,温家军再怎么忠心,也要看这天下是谁的天下,有没有那一半兵符,都无关紧要了,呵呵……”温柔欢娇媚地笑到。
“席玉哥哥,我与姐姐毕竟姐妹一场,不如让欢儿劝劝姐姐,席玉哥哥处理了一天政务,也乏了,先回去歇息吧。”
江席玉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出了凤仪宫。
“温幼宜,我以前可真羡慕你啊,你什么都有,什么都能轻松得到,而我只配待在角落里,夹着尾巴做人。可现在我马上就要成为这万人敬仰的皇后,而你马上就要去见你那傻儿子了,呵呵呵……”
温柔欢吩咐旁边一直候着的安公公拿来一把精致的匕首,她拿起匕首,一边把玩一边讽刺道:“好姐姐,别总拿那种眼神看人啊,你以为你有多清高啊!”
说完抬手就将匕首插进温幼宜的左眼框中,血水瞬间泵出。
“啊——啊!!”
温幼宜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吃痛地捂住左眼,牙关紧咬,从牙缝中挤出痛苦难当的呻吟声。
“呵呵呵,真痛快啊。姐姐,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儿子的死就是我让人在马车上做了手脚,谁让你个贱人生了个小畜生出来,碍我的眼!!”
温柔欢擦了擦沾了血迹的手,吩咐道:“安公公,动作利索些,别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