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计划又被打乱了。
但不用见面谢珏也能猜到徐越是要趁这个机会彻底将秦应文踩下去的。
只是他现在不能动,他还没来得及跟皇帝卖好就出了这场人祸,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徐越坐在车上,刘奔山早起跑了一趟诏狱,里头还没用什么严酷手段,料想是宫里还没决断。
刘奔山说:“那香苓是个嘴硬的,到现在也什么都没说,旁的人大抵是真的不知情,个个吓得半死。只要香苓不开口,咱们就还有机会。”
徐越没抱什么希望:“香苓到底是侯府的人,身家性命都捏在秦应文手里,要她张口咬我太简单了。
“一旦勤政殿那位拿定主意,下令将此案转交刑部,就是香苓开口的时候。
“既然从里面不好下手,那就先从外面着手。驸马杀了公主这么吸引人的故事想必人人都爱听,通知下面的人就这么传。午时之前,我要流言满天飞。”
刘奔山应下,又问:“那诏狱里的人怎么处置,要不要趁那香苓还没开口,先把人……”
“不。”徐越毫不犹豫否决,“里头死一个人都是火上浇油,谢珏绝对头一个被问罪。他如今……我也难保他能全身而退。”
刘奔山思忖片刻,道:“谢指挥使这颗棋本也是锦上添花,实在保不住,倒也没什么损失。”
“损失了十万兵权怎么叫没损失呢。”徐越闭上眼,疲累地叹了口气,“我要留着他,想法子罢。”
刘奔山脑子再灵活此时也犯了难,他倒不是想省事,而是提醒:“谢指挥使在皇上那头是两边倒,在咱们这儿只怕没好多少,到底是没交心的人。”
徐越牵了牵唇:“没交心怕什么,他在中都孤苦无依,又是个讲情义的人,这回帮了他,自然就该交心了。”
徐越刚进宫门,便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险些撞了徐越的轿子。
“长没长眼睛!徐提督的轿子也敢冲撞!”
小太监忙不迭跪下求饶:“奴婢知错,求督公恕罪!”
刘奔山认出那是守在诏狱的太监,心下一凛,忙问:“诏狱出了情况?”
小太监不敢隐瞒,答道:“长公主身边的大丫鬟香苓招供了,说买毒药一事不是长公主吩咐,而是,而是侯爷指使。”
刘奔山侧头看向徐越,后者神情未变,只问:“诏狱私自用刑了?”
“没有!今早连她一根指头都没动,是香苓自己招的。”
徐越笑了:“真有意思。”
这回长公主被谋害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秦应文决计不是凶手,他是最不可能杀长公主的人。
有长公主在,他与皇帝之间尚且还有说情的余地,长公主一死,皇帝什么情面都不必再留。
这是有人主动给皇帝递刀要他先解决秦应文。
之所以说先,因为这事徐越没讨到半分好处,反而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他本就是皇帝的眼中刺,等秦应文的事情一完,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中都里头,还真藏了一个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