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于上青天。”
“哪怕同样帮别人写家书,他要少收一半的银子,别人才愿意让他写。”
“为了盘那个酒肆,他在外挣钱时每天只吃一顿饭,折腾得瘦骨棱棱。”
“甚至瞒着我去义庄帮人背尸……”
她复明那日,他拉着她去看新盘的铺子。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发现那双原本执笔的干净长手,满是茧子、冻疮和裂口。
俊朗的脸憔悴且粗糙。
后来,她偷偷找人打听才知道:
她眼盲在家那段时间,拓跋居为了挣钱,做尽了脏活累活。
却从始至终,没对她透露过半个字,更没让她担心丝毫。
她忽发高烧,拓跋居半夜背着她去医馆。
羌医见他们二人皆是汉人,不愿把脉开药,还放言说除非磕头求他。
拓跋居当场照办,那羌医这才不情不愿给她诊脉。
那是她唯一一次看到自己的夫君弯下脊背,磕头求人。
火苗烧到边角的柴木,又起烟了。
她眼眶酸热,嗓子吞沙石似的涩疼。
实在说不下去,低下头,敛了敛情绪,再抬首,恢复了平静温和。
“他是世上待我最好的男人。”
所以她才会看在拓跋居的面子上,选择宥恕沈晏之。
不爱他,是她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丝尊严。
不恨他,是她尊重给过她赤诚之爱的拓跋居。
顾濯缨的心好像被人剖开了,冷风嘶吼着灌进去,冻住了他整个身子。
沈晏之说,流放边城时,他陪客人喝酒,她心疼地哭着照顾他。
原来都是真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