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秦归晚当场被冻住。
男人扔掉手中的花瓶碎片,伸手将秦归晚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
女子憔悴苍白的脸溅满了血滴,秀眸因惊魂未定还兜着泪水,干裂的丹唇上全是竖纹血疤。
秦归晚僵着身子,抬眼发现,来人穿着太监服饰,长相平淡无奇,一双黑沉双眼全是红血丝。
意识到眼前人是谁,瞬间百般酸楚滋味涌上心头。
她泪流满面,哽咽询问。
“沈晏之,是你吗?你为何在这里……”
“晚晚,是我,是我。”
沈晏之再次将她狠狠拥在怀中,回想起刚才进门时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后怕。
如果不是他及时进来杀死那些太监,晚晚可能就被糟蹋了。
“晚晚,现在什么都别问,你先听我说……”
话音未落,外面有一阵宫人的惊天呼声,还有宇文延的暴怒声。
“开门!”
沈晏之面色猛变,飞快躲到屋内的旧紫檀架子床围廊后。
秦归晚还没反应过来,门便被人大力撞开,挑灯的宫人把大殿照的亮如白昼。
宇文延穿着皇帝常服,提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带着滔天杀气,阴森如地狱阎王,跨步走了进来。
他进屋便环视一圈。
秦归晚站在屋中,蓬头散发,满手是血,双手拿着花瓶碎片,神色呆滞,身子瑟瑟发抖。
虽衣裳皱乱,却还算完整。
几个太监已经被花瓶碎片全部刺死了,横七竖八躺了满地。
“把人拖进来!”
随着一声怒吼,两个内侍拖着乌查娅进来了。
她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得意张扬,这会肝胆俱裂,双腿发软。
“谁给你的胆量,让这群阉人碰她?”
宇文延提剑走到她面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渗人的笑意,面色青白恐怖。
“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乌查娅跪趴在地上砰砰磕头,血顺着额头流下。
她感知不到痛楚。
恐惧让她不断狼狈求饶。
她后悔了。
不该因为私仇让太监来折磨秦归晚。
她小看了秦归晚在宇文延心中的位置。
一阵寒光遽然从众人面前闪过,乌查娅发出惊天嚎叫。
宫人们跪在地上魂飞魄散。
宇文延一剑斩掉了乌查娅的右臂。
温热的鲜血迸溅到秦归晚唇上。
她终于从这场巨大的梦魇中回神,意识到自己唇上滴的粘稠东西是何物,胃里忽然开始痉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赫连其格!”
宇文延扔下滴血的长剑,飞快上前。
秦归晚因淋雨加暴晒,昏厥后一直高烧不断。
中室殿的宫人们来来往往,噤若寒蝉。
太医一夜未歇。
宇文延暴躁地来回踱步。
到了卯时,秦归晚并未好转,高烧反而越加严重,太医们的后背贴了一层厚厚的汗。
有内侍过来,小心翼翼提醒宇文延,百官皆已到前殿,该上朝了。
宇文延声音冰寒:“今日早朝取消。”
内侍欲言又止,悄悄抬眼,窥到宇文延如刀剑般霜寒的脸,最终唯唯诺诺退下了。
宇文延守着不走,秦归晚又迟迟不退烧,屋内的空气越来越沉重,太医们偷偷吞咽口水,呼吸艰难。
后宫所发生之事被隐瞒的滴水不漏,前朝百官一无所知。
内侍告诉众人,大汗身子不适,暂时取消早朝。
此事最近几个月常有发生,官员们并未怀疑。有人想来探望宇文延,内侍找理由阻止了。
太阳出来,日头渐盛,蝉鸣燥人。
有宫人进来汇报,说乌查娅的血已经止住了,人刚刚清醒。
宇文延听完,面无表情。
“找十个太监去折磨她。”
“折磨完,把她和她的宫殿全烧了,就说宫内走水,乌查大妃葬身火海。”
内侍躬身退下。
到了中午,秦归晚还是昏死不醒,一张脸被烧的着火似的通红。
宇文延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质问太医,人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带头的太医颤颤巍巍跪下汇报:“回禀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