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犹自沉思,忽听一人朝她喊道:“华小娘子上轿罢。”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乘竹舆,寒烟低声谢过,忍痛奔跳了几步坐定。
由两人抬着竹舆行在队伍之中,陆璃与陶清悠随后步行,一行人自山上下来,直至胧明家院内。
竹舆落地,水墨忙上前扶将出来。寒烟这才惊觉,院内竟立了不少人,除祁珞与胧明外,陆潇与莫氏也在,众人面上皆带忧色。
寒烟欠身道:“劳各位长辈担忧了。”
“华丫头,今日莫姨一听阿珞说你坠落之事,险些心胆俱裂……怎这般不小心……”莫氏上前握住寒烟手道。
“是寒烟错了,叫莫姨受惊。”寒烟柔声道。
胧明道:“你这丫头怎如此大意,竟还连累陆小郎君与你一同……”
陆潇忙道:“既皆平安无事,已实属万幸,胧先生便莫再叱责华丫头了。”
陆璃上前作揖道:“是阿璃顾虑不周,胧先生当责阿璃才是。”
陶清悠也道:“清悠最为年长,此事是清悠思虑不周,愿请受责罚。”
莫氏上前道:“事既已出,多说无益,何况你们平安归来,便是最善,责罚之事且不提了。”又向胧明道:“胧先生,当务之急是医治华丫头脚上之伤罢。”
胧明看向寒烟道:“料华丫头已自行医治过了,应无甚大碍。”便对水墨和早雁道:“有劳你二人将华丫头扶进屋去。”说罢,便先自转身进了屋子。
水墨与早雁一左一右搀扶着寒烟进屋坐定,莫氏随后紧跟。陆潇立在门口不入屋里,唤来祁珞问道:“阿璃与那陶家小儿怎么又不见了?你可知他们何处去了?”
“啊?”祁珞闻言也是一惊,转过头去,哪里还有那两人踪迹,只得向陆潇道:“许是表兄与陶小郎君打发担夫去了罢……”心中却愤然道:“表兄又不唤阿珞同去!”
院外,陆璃与陶清悠使钱遣散了几名仆从担夫,两人立在阴暗处谈话。
“阿璃是说,那华小娘子坠落山崖之时,你也曾瞥见了一股黑气?”陶清悠一脸正色道。
陆璃点头道:“只一瞬便不见了。”
陶清悠又道:“其实你我那日从万源宫出来,也曾见有一道黑光闪过……前些时日,因那莫玉琳之事,阿璃去莫大郎家中时,可曾说起此类之事么?”
陆璃沉吟道:“不知这其中有何关联……”
陶清悠叹道:“可恨那老木不肯再多说一句,你我在这想破脑袋也无用处。”却又忽然想起甚事,撒开折扇,漫不经心道:“只是……不料堂堂陆小郎君,前日尚在疑人,今日竟随人一同投崖去了……”
“是 不 慎 跌 落。”陆璃一字一顿道。
陶清悠笑道:“好好好,是跌落。然凭阿璃身手,那华小娘子又怎能受伤呢?”
陆璃默然了半晌方道:“因华小娘子坠崖之时,只昏晕了片刻便醒……为防她瞧出端倪,我只得在落地之前便…便将她抛了出去……”
想到陆璃当时那窘迫慌乱模样,陶清悠双肩微颤,强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