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来了?表兄也来了么?”祁珞探头去看,却未见陆璃身影。
陶清悠笑道:“因你醉酒之事,阿璃也如你一般不得出门了,故特托我来传话。”
“表兄也因阿珞受罚了么?”祁珞虽觉诧异,然若仔细思量便知,他那晚是在陆宅内饮酒,而后再到街上去闹,且旁人只道他那时与表兄同在一处,故闹出这事表兄自然难辞其咎。
陶清悠道:“不过是禁足抄书罢了,倒是不足挂齿。只是如今流言四起……”
祁珞还以为表兄有何要事,谁知陶清悠说了许久,无非是些宽慰之语或嘱他足不出户之话。
“这坊间传言向来当不得真,不出几日定然烟消云散,也不知表兄何苦这般忧心……”祁珞暗自思量,又听陶清悠絮絮叨叨已颇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对清悠道:“阿珞自当小心在意,不劳费心了。”
陶清悠见他如此说,只得道:“今日这般啰嗦也不过是怕前功尽弃罢了,祁小郎君莫忘了此事是因何而起便好。”
祁珞自然记得,说来此事是因他而起,是应仔细些,那这几日还是不到酒楼去为好,因而道:“劳烦陶小郎君传话,阿珞这几日少出门便是。”
陶清悠笑着点头道:“孺子可教也。”说罢不待祁珞回应便已告辞离去了。
祁珞立在原地,满面涨红。
陶清悠出了祁宅,约莫已入哺时。天气犹寒,吐气成冰,街上积雪泥泞,见过往行人皆步履匆匆,遂也不觉裹紧外袍往陆宅行去。
路遇一幽深小巷,内有人私语,陶清悠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头戴帷帽背光而立,正与另一妇人相谈甚欢。因那女子身姿似有些相识,便欲上前探问一番,未料恰逢一阵疾风迎面扑来,迷蒙中陶清悠调转回身,继续往陆宅去了,心里只道那小娘子应是以往一同饮酒行令之人,却是那家娘子?实是记不得了,如今也无暇顾及,他只知若是再在这街上游荡下去,明日定染风寒。
待到陶清悠离去,巷内二人也已说毕,有一人先行从深巷中步出,那人正是孙大娘子,此时她笑靥盈盈,揣着些钱币往家去了。
这孙大娘子何许人也?她可是城内出了名的爱饶舌之人,凡事从她口中而出,不论虚实皆在坊间盛传。
虽那些坊间流言未必尽实,但这饶舌之人哪管甚真假,更不顾对他人有何影响,只图一乐而已。
方才那小娘子头戴帏帽,嗓音身段又皆是目生,不过她既已将那事托与了孙大娘子,又使了钱币,于孙大娘子而言,只须动动嘴皮子便可白得那些许钱币,何乐而不为?自是懒得去探问那小娘子之事,于是满面堆笑,受了那钱,应了那事,径自回去便是。
“小娘子竟在此处,可叫婢子好寻。”初莺气喘吁吁跑将上来,见倩倩安然立于巷口,顿觉松了口气。
倩倩今日忽道那新进胭脂水粉有异,定要亲自出来采买,故她二人此时皆在这街上。只是这胭脂水粉向来是陆管事托人购得,从未出错,怎的偏偏这次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