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陆家主夫心疾发作至今不省人事……大舅姥爷不准表少爷去看灯会,还说,还说……让公子遵守夫道,勿要出去,出去招蜂引蝶……”
“迂腐!”苏昕络站起身,哼道:“本公子从打理苏家生意开始,每日都要与数位掌柜老板会面,若是这都算作不守夫道,那我担了这罪名便是。”
眼看他火气又要上来,柳瑛连忙安抚道:“哪有这般严重……再说了,守不守夫道要我说了才算,旁人的看法都无须理会。”又转头对那小厮吩咐道:“去容锦坊取身男子绸裳来,要最便宜的那种。唔,按照公子的尺寸就行,那边的裁缝应该有记录。”
衣裳取来,苏昕络进内室换上不情不愿的走出来,月白衫底青线绣翠竹,头发用根白玉簪绾起,虽不如柳瑛那般低调,却也最多只像是小富之家的公子哥,她满意的点点头,率先大步走在前面。
两人乘马车到达灯会所在的秀汀街,下车后步行拐进去,柳瑛立刻被盛况惊的张大嘴巴。极宽阔的街道上,两旁商贩摆满各色灯盏,或白或红或黄的烛光将夜晚染上浓重的彩色,人潮拥挤不堪,却又不约而同的让出街心位置,龙灯旱船高翘舞在其中,锣鼓唢呐声声齐响,热闹的仿佛不夜天。
人流实在拥挤,柳瑛个头又比一般女子要小,不时被人挤得东倒西歪,她从缝隙间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宫灯,虽说花样繁复但无一能与苏府琉璃灯相比,更别提女皇送来的那个奢华孩儿灯,想来苏昕络同样也无兴致,便转头问道:“在何处放灯?”
苏昕络抬眼看向前方,用下巴示意道:“前方,阕桐河边……”话未说完便见柳瑛给一粗壮女子挤的向后倒去,连忙伸手将她扯回,斥责道:“看好路,东张西望作甚?”
柳瑛被拉的一个趔趄倒在他身上,她无辜的扬脸,撇嘴道:“就是想看下如何才能从这里挤出去……”
他也不愿与人挤在一处,便踮起脚尖,往四下里一打量,见商贩货摊后留有一条羊肠小道供进出之用,嘴角抿了抿,便奋力向着那个方向挤去,待好不容易挪动了些许时,他扭头向后看去,才发现柳瑛根本未曾跟上来,还在原处被人挤得像个陀螺般左右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