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一个多时辰仍未停歇,这让初次参加早朝的容卿惊的目瞪口呆,悄悄抬头扫了安玥一眼,他似是早已司空见惯一般,脸上神色不变,正眼观鼻鼻观心,淡定的端坐案前。
既然当事人都不介怀,那自己这个配角就更无须担忧了,她将双手拢进袖子里,低头瞅着地上的灰白大理石发起呆来。
然拜昨个安玥刻意安排的大阵仗所赐,容卿与谢丞相交好之事已传遍京中大街小巷,与谢丞相走的近些的官员们自然无法坐视不理,而那些想同谢丞相攀上交情的清流一派更是找到了突破口,待许静秋稍一停歇,便立刻“蹭蹭蹭”的出列了数个官员,七嘴八舌的辩解开来,御史台的其他官员也跟着跳出来声援自家老大,严肃的朝堂再次变作菜市场……
安玥并不制止,抬手揉了揉眉间深壑,翻开新呈上来的奏折批阅起来。
众人吵了半晌,声音却不见减小,年迈的谢丞相被吵的头晕脑胀,无奈的大喝一声,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她清了清嗓子,先是批评了众人殿前失仪不成体统,然后对大家方才所争论的事情发表了自个的看法:“女宠不女宠的,终归是皇家宫闱之事,本相无权置喙;皇上年纪尚幼,宜多读书识字,及笄之后再参与朝政不迟;至于容卿……就凭她连胜本相二十一盘棋的这份能力与胆识,莫说是个刑部侍郎,便是本相这个位置,也当得起。”
往常容卿与人对弈,无论输赢,总会控制在一两子之间,给对方造成一种旗鼓相当的错觉,以致欲罢不能,昨个面对谢丞相时亦不例外,然此等伎俩连安玥都能识破,自然也就逃不出谢丞相的法眼,她气得面皮一抖,鼓着腮帮子哼道:“若是再故意让着我,这黑锅我可就不替殿下背了。”
谢丞相慧眼如炬,容卿丝毫不诧异,她略带为难的笑了笑,双手微微一拱,告了声“得罪”,便敛眉凝神,不再保留实力,这才有了连胜了二十一盘的战绩。
然棋艺虽厉害,到底是纸上谈兵,与为官之道大相径庭,众官员自然不服,不过也只能腹诽几句,连许静秋都悄悄挪回了自己位置上,不准备跟自个恩师叫板,其他的也没谁傻到跳起来当出头鸟。
事成定局,容卿这个刑部左侍郎算是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