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尾,他正戒烟,积攒了数日烦躁未熄……
结果垂眸,看见半匍匐在地的纤弱身影,怒火瞬间偃旗罢兵。
她今天只穿了件紫色的长裙,堪堪遮住脚踝,却越发衬得人肌肤胜雪,腰肢纤细,乌黑柔顺的发被松松垮垮挽起,应景地只别了一根素银簪,不刻意吸睛,却清爽淡雅,仿若木架上流淌沁然的紫藤萝。
被迫卷折的裙摆,遮不住修长莹白的腿腕,明净柔婉的侧脸零落几缕乱发,那双最澄澈无辜的水眸,在看见岑嚣时明显僵住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越躲,却越能遇见他……
其实她伤得不轻,双膝火辣辣地疼,低头才发现数道狭长伤口骇人,皮下磕进小石粒,还洇出了血。
“姚蘼?!”
岑嚣下车,冷眸一凛,脚步却不受控制跑过来,以前却从不管这眼下“闲事”。
他抬手去扶她,刚触碰到她的手腕……毫无防备的某人却像小兔子受惊吓,像触电般一个激灵~
“起来!”他用力一拉。
姚蘼心惊胆战找回神,不可思议扶着他的手,刚站稳她就后撤,“嘶”~不慎牵动伤口,保持安全距离的警觉,却时刻不松懈。
“对不起。”她声如蚊蝇。
时时刻刻都退避三舍,他就这么招人烦?
岑嚣凌厉的眼神睥睨,不着痕迹从她身上掠了一眼,只嗤笑出声:“还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
她不关心自己的伤势,见那流线型的霸气车身,忧心忡忡保证:“我会赔……”
他忽然想起那天她和江银桦并肩而立,那一幕有些刺眼。
“赔什么赔,就你这小身板,打算以身抵债吗?”他面色一沉,不知这股邪火从何而来,清俊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可查的蹙痕,气势却极具压迫性。
一而再再而三,仿佛是天生欠她的。
“对不起……”她脸微红低头,又退了两步,仿佛要离他八竿子远,恨不得退到地球外。
察觉到她的“嫌恶”,他躁意更胜:“你复读机吗?”
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高中输球时也不曾,他都是曲高和寡的慵懒恣肆,姚蘼愣了数秒,漂亮的鹿眸萎靡低垂,她踮着脚想去收拾地上的玻璃渣,却被他抢先一步。
“上车!”他发号施令。
“?!”
岑嚣微偏头,忍住心头恼意,语调仍是吊儿郎当:“你应该也去老陈头的寿宴吧,这里离那儿还四五公里,难不成你想我抱着你去?”
“不用。”她终于说了句别的。
一切仿佛是幻觉,那一整瓶迁安黄酒像是被她偷喝掉,脸颊似微醺泛红,鬼使神差就坐到了他的副驾驶。
跑车追求速度,座椅并不舒适。
她小小一坨,团在那里,还被凸起的椅背膈得生疼,畏手畏脚,透着惨兮兮的狼狈可爱。
车里是冷冽的松柏香,刚刚他开口说话时,她似乎还闻到甘草糖的味道……
她才想起,今天的“寿星”似乎是岑嚣的导师!
岑嚣绕到车后背箱,好像从里面拿了什么,上车就扔给了姚蘼。
是一个小型医药箱。
她打开发现里面应有尽有,有酒精却没碘伏,也明白他的意思,侧身过去卷起裙摆,小心翼翼先用酒精消一遍毒,再咬牙拿着小镊子一一夹出小石粒。
那纤细愈折,白若藕段的双腿,洇出淋淋血色,像是枯骨生花般绮艳靡丽。
岑嚣开车,偶然侧头瞥了一眼,见此幕,喉头亦不经意滚了一滚。
这只小兔子明明眼角猩红,却不见一滴眼泪,连抱怨呻.吟一声都不曾,骨子里还挺要强。
他随意拨弄着方向盘:“处理伤口倒挺专业~”
她忍痛包扎好,合上医药箱抱在怀里,恢复一贯标准娴雅的淑女坐,坦声回:“你忘了,我学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心头不免苦涩,他俩又不熟,他怎会记得她学医?
车窗外风景俏丽,岑嚣除了嗅到那丝熟悉馥郁的荼蘼香,竟然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烟味,来自她身上,眼眸带光,深邃又审视人。
他忘了荼蘼花再纯白,也是会“招蜂引蝶”的。
“看起来医学部的课业,还不够忙?”
“什么?”她越来越看不透他。
侧眸才留意他今天上半身是白色修身衬衣,窄窄的腰线,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与窄腰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