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还是在笑。
“女子被迫落了?胎,成?了?贵人的小妾。她原本是不愿的,可她要报复男子,所以,她忍辱负重,使出浑身?解数,一步步往上爬。直到有?一日,她得了?机会,攀附上了?王宫里的贵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贵人从她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她也得到了?自己?前夫君的头颅,算是各取所需。”
“本以为,这次算是碰见良人。可谁知不出三载,女子被转手送入中洲,成?了?你们中洲帝王的玩/物?。”
“玩/物?总是不得善终,瞧,这又被转手送出去一次。”
“夫人,你说那女子蠢不蠢?竟是接连几次相信了?男子。”
卫慈:“……”
看着面前女子笑靥如?花的模样,卫慈彻底明白了?。
这个故事中的女子,是玲珑自己?。
她既然能谈笑风生?,是不是意味着已经熬过最难的时候了??
卫慈不敢轻易揣测旁人。
她猛然惊觉,她自己?的身?世虽没有?玲珑这般凄惨,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她没法?想象玲珑这抹笑意背后的苦涩。
玲珑噗嗤一笑,眸子里映着日光,华光璀璨。
“不满夫人说,奴家这次的任务,便是勾/引谢侯,若是成?功了?,皇上会让奴家离开禁锢之地,从此逍遥自在。可奴家不久之前看懂了?谢侯的神情,奴家虽颇受男子喜欢,可奴家心里明白,这次的任务,完不成?。”
“夫人,你比奴家幸运,你所遇,乃良人。”
卫慈:“……”
此刻,卫慈说不震惊是假的。
她看着玲珑谈笑风生?,内心起了?阵阵波澜。
她甚至不怀疑玲珑话中的真假。
卫慈端起茶盏,浅浅嘬了?一口,见锦书忘却给玲珑倒茶,她亲手给玲珑倒了?一杯。
“玲珑姑娘,喝口茶润润喉。”
玲珑甚是坦荡,便是帝王派来的细作?,她也坦诚承认。
什么样的男子可以拿下,什么的男子又绝无可能背叛妻子,她一眼就能看穿。
玲珑接过茶盏,在卫慈面前的石杌上落座:“多谢夫人了?。”
卫慈很好奇:“姑娘为何要告知我这些?难道不怕皇上怪罪你?”
玲珑红唇一勾,轻蔑笑了?笑:“呵,皇上?他又算个什么东西?若非是为了?保命,奴家懒得将他当人看,一把年纪了?,还学那些年轻男子,玩/弄/风月,真不怕驾崩了?。”
卫慈:“……”
这姑娘既美得要命,也毒舌的要命呐。
卫慈又问:“那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玲珑托腮看着卫慈,眸光温和,像看着曾经的自己?:“还能如?何?等死呗。夫人好生?福气,遇到了?良人,不像奴家……”
玲珑欲言又止,但眼梢与唇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消散。
她仿佛是一朵悬崖峭壁的向阳花,迎着风,野蛮生?长。
卫慈起了?恻隐之心:“姑娘若是不嫌弃,日后就在我身?边待着,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让姑娘达成?所愿,从此远离一切是非。”
付氏皇族一灭,玲珑岂不是彻底自由了??
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一个女子孤身?一人,生?存艰难,但也好比过被人转手送来送去。
等到容色老去,那就当真死路一条了?。
玲珑但笑不语。
喝茶的姿势,宛若在饮酒。
可卫慈总觉得,她放荡不羁的皮囊之下,那颗心,还有?一处纯净之地。
***
夤夜,万籁俱静。
海棠苑今夜格外的安静,因着广寒与江白又被家主体罚了?,这个时候正趴在各自的凉席上,修养身?子。
大抵是近日来天?气燥热,导致家主的心情亦是时好时坏。他一旦好起来,能带着护院去朱雀街买下半条集市,可一旦愠怒,贴身?随从都要遭殃。
此刻,谢南州躺在绳索上,终于开始入定。
他每日会复盘当天?的一切,任何事情都会做到精益求精,外人看来,他正睡着,实?则脑中俱是深思熟虑。
谢南州当下,正极力回想那天?夜里的事。
他其实?对?那个旖旎梦境有?一些印象,但因着此前只以为是一个梦,故此,并未当回事,可既已得知,那并非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