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让你速速过去一趟。”
锦书一言至此,又提醒道:“小姐,老太太已?得知了昨晚的事,似是动怒了呢,您一会见了老太太,可得仔细着些。”
卫慈昨夜睡得并不好。
似睡似醒之间,总觉得在做梦。
可一觉醒来,脑中又一片空白,对那朦胧梦境毫无印象。
卫慈大?概猜出了什么,轻叹一声:“洗漱吧,祖母是太过担心谢家的安危了。”
卫慈猜测的没错,果?不其然,当她?前去见到谢老太太时,老人家一改往日的慈爱,对着卫慈就是一通训斥。
“你这孩子糊涂啊!那女?子是皇上所赐,又岂会有什么单纯心思?老二?让你管着人,是为了让你提防她?,你这丫头倒好……竟是与她?谈心去了!你可知轻易信任敌人,会有多危险?!”
卫慈神色赧然。
这是谢老太太第一次如此怒斥她?。
卫慈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其实,她?虽同情玲珑,也没将玲珑视作?大?奸大?恶之人,但绝对不会信任她?。
“祖母,当初我从京都远嫁去西洲,您不也逐渐信任我了么?玲珑姑娘她?……不是寻常的细作?。”
谢老太太一噎,抬手?指向卫慈:“你……你是要?气死?祖母,那女?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二?人岂可相提并论?!”
一个是世家名门的嫡女?,另一个就是一个玩/物。
如何能一样?!
何况,玲珑的底细实在太过复杂,到底经历了多少人,又遭了多少事,短时间之内根本查不清楚。
卫慈沉默了。
她?似的确肤浅了一些。
谢老太太又道:“老身看人不会错,你这丫头一脸单纯,可那女?子……深不可测啊。要?不就是历经沧桑世事,要?不……便是心机深沉。”
换言之,若无心机,玲珑又岂会活到今日?
可此刻,卫慈有了她?自己的思量。
皇上能许诺给玲珑的东西,倘若谢家也许诺呢?
玲珑是个聪明女?子,应该知道如何抉择。
卫慈坚持道:“祖母,您能否再信任我一次?”
谢老太太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胡闹!谢家阖府危在旦夕,你如何能信任一个细作??不要?以为我接受了你,你就能擅自做主?卫丫头,谢家……经不住半点风雨了,阖族上下,就剩下四个男丁了!”
“……”
是啊,仅剩下四位公子了。
卫慈当场红了眼?眶,她?自己有想法?,可也理解谢老太太:“祖母,孙媳错了,是孙媳短见,祖母莫要?生气了。”
她?同情玲珑,可也理解谢家。
这世上的人,好像都不容易。
这世上的事,也从来都不简单。
谢老太太语重心长:“你能明白就好。哎,你回去吧,继续盯着那女?子,切记,不可太过仁慈。”
卫慈点了点头,又从王婆子手?里接过一只?冰镇好的甜瓜,这才行礼离开?。
王婆子目送着卫慈走远,见卫慈抹了把泪,这便对谢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方才是不是过于严格了?”
谢老太太却有自己的盘算。
“温氏是扶不起的阿斗,老身必须要?给谢家扶持一位当家主母,再过上几年,老身也该入土了,谢家内宅不能无人住持中馈。这卫丫头还是太过年轻,才十七岁,过于稚嫩了些,她?哪里都好,就是心地过于善良。心善也是软肋。”
王婆子这才明白了谢老太太的良苦用心:“老太太说?得是,夫人的确还需得历练。”
谢老太太:“嗯,老二?既然派了十二?守在卫丫头身边,必然也是不放心。”
她?对卫慈已?是颇为信任。
也十分?喜欢卫慈这个孙媳妇。
甚至于,要?将卫慈当做谢家的当家主母来培养。
但过分?心慈手?软实在要?不得。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情不立侍……
谢家的主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谢老太太之所以方才严厉斥责卫慈,是因着对她?寄以厚望。
***
谢定彻过来给谢老太太请安时,刚好看见卫慈红着眼?走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颗润滚滚的绿皮甜瓜。
两人在廊下碰见,对视瞬间,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