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谢南州此刻肃重?冷凝的神色,便明白了一切。
谢南州没法诓骗她,只好安抚:“无妨,你我是夫妻。”
卫慈快被气哭了,人在?虚弱的时候,意志力十分薄弱,很容易落泪。
她鲜少傲慢,此刻却是红着眼眶信誓旦旦:“我定?要让卫苏雯付出代价!”
谢南州眸色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顿了顿,方才道:“嗯,让她付出代价。”
夫妻两人浅说?了几句,屋内再度陷入安静。
看着小?妻子泫然欲泣的模样,谢南州淡淡启齿:“夫人,你可信前世今生的说?法?”
卫慈前一刻还处于对卫苏雯的怨恨之中,忽然就?怔然住了,沙哑的嗓子结结巴巴:“前、前生今世?!这世上这有怎样的荒唐事?我不信!”
她若是告知旁人,她重?生了一次,大概会被人抓起来当做妖物烧死吧。
况且,即便她告知谢南州,自己已经经历一世,谢南州也未必会信。
两人四目相对,谢南州倒也没有为难卫慈,目光只是在?她清媚的眉目之间停留了片刻,这才嗓音温和,道:“慈儿?,你好生歇着,为夫……明日再来看你。”
卫慈逐渐撇过脸去,缓缓拉了被褥将她自己盖上。
大有掩耳盗铃的架势。
谢南州将一切看在?眼底,确定?她已躺好,这才离开了屋子。
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男人的眸子里映着清浅的琉璃光,神色晦暗不明。
起初,卫慈是在?一夜之间决定?嫁给?他。
后来,卫慈又总是事先知道诸多事。
一次偶然算不得什?么,可偶然的次数多了,就?不是偶然了。
谢南州披着月色,去了一趟法华寺。
高僧一眼认出了他,略有些诧异。
山顶雾寒,男人的眉目氤氲在?一片薄薄雾霭之中,寥寥几语,问及了预知梦的事。
那高僧并未做出具体?的答复,只道:“谢施主?,万法缘生,皆系缘分,你何不随缘呢。”
谢南州:“……”
所以,无论卫慈一开始是出于什?么缘由嫁给?他,他与她今生是有夫妻缘分的。
谢南州很快就?悟了,在?离开法华寺之前,又去拜了佛。
大抵是这短暂的小?半生杀戮太多,谢南州面对金身佛祖时,眼底罕见的露出了虔诚。
他很少求什?么,如今却愿——在?意之人,事事皆安。
***
皇宫。
卫苏雯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今时今日的地位。
今日,她亲眼看见承乾帝是如何纵容长公主?,故此,卫苏雯便命人将有关长公主?的一切都调查了清楚,尤其是她的母妃。
听完这一桩漫长的宫廷辛秘之后,卫苏雯红艳的唇溢出一抹讽刺。
不愧是狗皇帝。
口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独特!
原来,狗皇帝纵容长公主?,是因为先帝的端妃娘娘。
听闻那端妃容貌秀美,十分不显年纪,即便比承乾帝年长了不少,但两人站在?一块,也瞧不出来。承乾帝登基之后,还将端妃金屋藏娇过一阵子。
听完故事,卫苏雯一阵唏嘘。
不成想?,狗皇帝也有深情?的一面。
也是了。
死去的白月光,无人能及。
“皇上驾到——”
殿外,宦官尖锐的嗓音响起。
卫苏雯并未起身,只是慵懒的倚靠着软塌。
她记得周氏是如何对待父亲的,虽说?周氏身为贵妾,却对父亲言听计从,像婢女一样侍奉在?父亲身侧,可到头来,就?连一个葬身之处都没有。
她的确命人暗杀了姨娘。
可在?卫苏雯看来,她是替周氏解脱。
算是尽孝了。
偏执之人,总会给?自己的行?径找到足够的理?由。
承乾帝迈入内殿,一股浓郁的浮香让他顿觉,自己身处烟花柳巷之地。
后宫女子皆是世家贵女,在?榻上多是乖巧木讷,让承乾帝只觉得索然无味。
但他的丽妃则截然不同,尤其是丽妃骨子里的邪恶,与他自己一般无二。
承乾帝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爱妃,怎么还没歇下?可是在?等朕?”承乾帝笑着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