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将我放下,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了。”沈云唯说。
的确不该想着他人将她送回。
霖铃院就在旁边,她可以慢慢的走,不好再劳驾君时晏,这一路带着她下山,已经很不容易。
“回去?”君时晏声调微挑,抬脚将自己房间的门踢开,把人带进去:“谭郅舟今夜估计都不会回来,他定然以为你在林家院中,即便发现你整夜在屋里,也会找个借口搪塞,说是整夜与人喝酒去了。”
“你也没带随身丫鬟,脚又伤了,那谁给你正骨,谁为你烧水,又有谁能帮你更衣沐浴?”
君时晏把话直白的剖析给她,让沈云唯连个借口都找不到。
她回去了的确什么都干不了。
只能勉强换衣服,然后带着一身寒凉湿气在黑暗中躺下休息,寂静之下可能还会想起谭郅舟做的荒唐事。
只是……
沈云唯眼巴巴的看着面前虽被淋透却完全不显狼狈的冷峻男子,一身湿凉之气反倒将白日里那点烟火气盖住,更加高高在上。
她自己不能做的,难道君时晏就能做了?
看出她小脸上怔然疑惑,君时晏心情甚好:“我有贴身丫鬟,夫人想到哪里去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服侍过人过谁呢。”
“哦。”
沈云唯无暇的面颊上立刻飞上一层红晕,屋内亮了几盏灯,昏黄的烛光摇摇曳曳,笼罩在她身上,似玉染了水样的胭脂,使人心神荡漾。
君时晏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立时撩动袍子蹲下身,将沈云唯受伤的右脚抬起搁置在自己大腿上。
女子惊住,将腿连带着身体往后躲,却被男子宽厚的大掌捉住,重新放好:“别动。”
“世子,不可。”
“正骨而已,你把我当大夫便可。”君时晏低头垂眸说着,眼底暗藏的波动,满是风情。
将女子的鞋袜脱掉,一只白皙的小脚不过他巴掌大小,趾尖圆润,甲面粉红,十分漂亮。
“太凉了。”君时晏蹙了下眉头,开始检查脚踝处。
因为扭到后又走了一段路,现在那块位置已经有些肿胀。
沈云唯被淋了一晚雨,又被那么直接的告知了谭郅舟的事情,到了屋内回暖,脑子里就没那么清明了,挣扎提议无果后,鞋袜被陌生男子脱下,她只能攥着手,紧张的微微发抖。
男子的手掌发热滚烫,像个火炉。
而眼下君时晏虽将她的脚摊在掌心上,却是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让她暗暗思忖,自己实在不该生出污秽的想法。
“可能有点疼。”君时晏说。
“嗯。”沈云唯也不管对面的人能不能看到,兀自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会痛。
将嘴唇咬在贝齿下,做好了准备,也就那么片刻,忍忍就过去了。
结果君时晏轻缓柔和的将她的脚放下,转身开了柜子取出样东西,他用一块巾帕托着另一块绛紫色的帕子递到她面前:“咬着这个,不要伤着自己了。”
沈云唯照做了。
君时晏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一瞬,重新将右脚握入掌心,拇指没忍住,摩挲了下,又将另一只手顺着脚踝寸寸上移至小腿上。
叮铃、叮铃——
大雨激落在屋顶瓦片、窗棂上,悬挂的檐铃也被怕打着声声作响,穿透静谧的房间。
坐在椅子上的人因为疼痛右腿失去了知觉,因此并未察觉异常,她偏侧着头,睫羽颤动,眸中水波连连,湿润的黑发粘在脸颊脖颈上。
君时晏的心口如纱罩里面的火烛尖,疯狂跳动,不曾停歇。
“夫人……”
低柔缠绵的呢喃呼喊。
“嗯?”
“啊!”
未等沈云唯反应过来,冷白的双手飞快的动了下,只听一声骨头交错的声音和女子因为疼痛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沈云唯的思维完全被疼痛占据,不记得刚才男子是如何音调喊她的。
身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只觉得十分难受。
“我让聆月进来伺候夫人沐浴。”君时晏将沈云唯右脚小心翼翼的放下,目光盯了许久才移开,起身开门唤聆月。
门打开的瞬间,冷风裹挟着雨水飘进来,沈云唯靠在椅子上伸手拢了下衣襟。
“多谢世子。”
“夫人下次可以想些别的道谢的话。”君时晏站在门口处,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