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唯急忙转过身,后背抵在浴桶上,隔着氤氲薄雾才遮掩了些她脸上露出的慌乱。
在这之前谭郅舟从来都没有在她沐浴的时候进来过。
她双手下意识就护在身前,被热气蒸腾泛红的脸颊变得滚烫。
“夫君何事?”
“想着夫人劳累,来帮夫人松松肩膀。”谭郅舟说着便靠近过来。
沈云唯几乎将人完全藏在水里:“不用了,夫君你也累了几天,还是先去早些休息。”
平日里谭郅舟可没有这个殷勤劲,今天如此热情,即便是夫妻,也让她很不适应。
男人却没有离开,反而绕到了她身后,挽了挽衣袖,露出一段结实的小臂,双手探过温热的水搭在白皙柔滑的肩膀上。
手下的人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想要躲闪逃走,被他稍稍用力按住。
谭郅舟太阳穴跳了跳,呼吸有些不稳。
“夫人,上次我们同房大概是两月之前了吧。”谭郅舟指尖揉捏着:“是为夫不好,这段时间忽略了你。”
说是放松肩膀,可沈云唯现在没有感到半点轻松,反而更加紧张。
放在肩膀上的手犹如蛇信子舔舐,让她全身往外冒鸡皮疙瘩。
“没有,夫君要参加科考,自当要将心思全都放在学业上。”沈云唯抿抿唇轻声说着。
原本她就是如此想的。
一个人精力有限,科举又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朝落榜,又得等上三年,自然是没办法顾及其他的,考中之后又是各种应酬,同房的事情便无限搁置,即便两人同床而卧,中间都像隔了分水岭一般,井水不犯河水,指尖都能不触碰一下。
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科举考试中才如此,而是因为有了其他人,只是她从未想到那上面。
那今晚的谭郅舟又是怎么回事?
心生愧疚想要弥补她?
并且还是用他自己来弥补?
沈云唯觉得有点好笑,要么提不起兴致,要么就是用这种所谓的补偿方式来自我安慰。
谭郅舟或许还会觉得这是他的恩赐馈赠。
毕竟即便在外面有人,也没冷落她。
谭郅舟自然不知道沈云唯心中所想,还乐得妻子的体贴,
其实他一直觉得沈云唯过于无趣,在家中的确是个贤惠持家的好妻子,可有些时候不必那么拘谨。
他和孙昭凝说她像块木头是实话。
但并不代表他对沈云唯没有兴趣,她漂亮温婉也柔美动人。
今晚他也的确有心弥补对她这段时间的冷落。
“说来说去还是辛苦了夫人,若是再去越州,又要一月时间……”他说着伸手就要去将人带起来,一切不言而喻,沈云唯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夫君,实在是不合适,”
“嗯?”谭郅舟语调微扬,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怎么了?”
谭郅舟脑子里不知为何,忽的闪过车厢内看到的,沈云唯和君时晏一前一后从绞纱遮掩处出来。
但他又觉得自己太敏感,先前君时晏就打消了他的疑虑,更何况还有贴身丫鬟在,怎么可能会有事。
再说沈云唯也做不出来,和他是夫妻都拘谨害羞的好命,更别说和陌生男子了,亲密接触怕是都会拒绝。
他放下心,耐着性子等沈云唯的回答。
“夫君,我,我好像来葵水了。”沈云唯半低着头,眼眸垂下,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谭郅舟听后英俊的脸上方露出笑意,他将手从白皙柔滑的肩膀上松开,体贴温和的开口:“那定然还是夫人的身体重要,不要着凉了,我去喊衔环帮你。”
等着人离开,沈云唯才悄悄的呼了一口气,幸好谭郅舟不会和她在这种事上深究到底,也从来不会记她葵水来的时间,几句话也就蒙骗过去。
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有。
衔环进屋后就动作利落的要给她擦身,生怕她凉着:“小姐,你这几天到底多累呀,连时间都不准了。”
沈云唯抵住她的唇,缓缓摇头,衔环则不明所以的给她用眼神示意。
什么情况?
“我的确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沈云唯穿上里衣,也不能将半雾山庄的事情说与衔环听,只得敷衍两句:“况且他明天还要赶路,别折腾了。”
第二天一大早,谭郅舟回来换下官服后就带着沈云唯准备好的行李去往越州,平日里有神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