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除夕对于两个过年如上刑的人来说，舒适的不像话。

路遥少见的跑去厨房做菜，虽然周泽不在乎她做的好不好吃。

等她端上来的时候，周泽真的被惊艳到了。

电视里的春晚正在播着。

“其实我不看春晚的，感觉这些团圆的热闹与我无关。”

路遥的嘴里塞着饭菜，咕咕哝哝的说着。

”我也没怎么看过，过年都是在饭店吃饭。“

周泽脸上全是宠溺，伸手替路遥擦掉嘴角的酱汁。

路遥不好意思的打掉他的手。

“饭店的菜肯定比我做的好吃，你这算降级吧。”

“我这算升舱，你做饭真的很好吃。”

路遥没接他的话头，如果仔细看能看见路遥微红的耳朵。

吃饱喝足，周泽去洗碗。

路遥打开手机监控看了看小橘。

外面都是吵闹的鞭炮声，一惊一乍的。

“这里好热闹，B市过年都很冷清。”

路遥在沙发上转了个圈。

“老年人多的地方就比较热闹。”

守不守岁对他们来讲没差，都是很晚才睡觉的熬夜党。

就在新晋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时候，电话打破了这个局面。

“我去接个电话。”

周泽拿着手机往阳台的方向走。

路遥尾随在他的后面，把耳朵贴在门上。

不是为了八卦，是周泽的脸色让她有些担心。

周泽面色不悦的把电话接通。

“——小泽，听说你找女朋友了？”

“——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听你爸说的，带她来家里坐坐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对方女主人般的腔调，周泽心里有点不安。

“——你爸要跟我复婚，以后都是一家人。”

还没等对方说完，周泽“啪”的就把电话挂断。

路遥没来得及跑走，他就从阳台走进来。

开门的时候差点打到路遥的鼻子。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路遥条件反射般的捏着鼻子。

“没事，是我在这里鬼鬼祟祟。”

周泽的脸色差到极点，是她不曾见过的样子。

“怎么了吗？你的脸色很差。”

“我稍微冷静一下，等会儿再告诉你。”

路遥没有追问，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给他了杯热水。

“喝点水，缓缓心情。”

周泽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用双手拿着。

路遥见过很多表情的他——

意气风发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时候，悔恨不已的时候。

这种悲伤和痛苦交织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我妈去世之后我爸找了我的小妈”，

他冷不丁的说话把路遥乱飘的心思拉了回来。

“小妈跟我妈完全相反，市侩、庸俗、斤斤计较。

她的亲戚也是，有时候会去我爸家里看见什么就要拿。

我爸生病之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好起来，

很多人蠢蠢欲动，包括她的那些亲戚。”

路遥安静的听着，那些她不知道的周泽的人生。

“他们先是让她转移我爸的钱，但是失败了。

我爸的财产大部分被我爷爷提前转移到我这里，

一部分治病，一部分让我上学和生活。

转移不动的就冻结账户，后来小妈就通过离婚分得了财产。

现在他们又复婚，我不知道我爸在想什么。

小妈暂且不论，我爸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因为我不想去公司，所以要培养弟弟吗？”

差不多的人生轨迹，她这种普通人和有钱人之前差别太大了。

她不知道怎么劝他，也不知道这些大人们的想法。

“抱歉，我太激动了。”

路遥摸了摸周泽的头发。

“没关系，你是因为不想让弟弟继承家业吗？”

周泽想了想，用路遥可以理解的说法解释。

“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谁继承我都无所谓。

他可以把弟弟接回来培养，但不是和小妈复婚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