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朔原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他的表情慢慢变得异常肃穆,缓步走到前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着拿下了浮在空中的玉简。
连接着玉简的细细的烟柱颤抖了一下,然后毫无反抗地断了开来,招魂笺乖顺地躺在关朔原手中,一切顺利得有些不正常。
就在关朔原转身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一把夺过了关朔原手中的招魂笺,然后毫不停留就冲着来的地方冲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早就准备好的重渊还有从开始就为关朔原立下flag的我一起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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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朔原现在陷入了一种非常危险的情况。
他的脸色阴沉得跟刷了一层锅底灰一样,嘴角抿成一条可怕的直线。时不时恶狠狠瞪我和重渊一眼,然而我们两个假装没看见的德行又让他非常内伤,气得咬牙切齿之下,只有把满腔怒火倾泻到面前的妖魔身上。关朔原本来就属于天赋全点在了脸和战斗上的那一型,这样火力全开之下,我和重渊瞬间就成了旁观的角色。
于是没打几下,我情缘就拉着我的手冷静地站在了一边,开始观摩关凶兽大战妖魔。
和关朔原厮打在一起的那个妖魔不是别的,正是之前频繁出现过的那个魍魉。现在它被关朔原和他的灵兽一起逼战,连隐身窜逃都没机会用出来。我紧紧盯着那个左支右拙的狼狈身影,冷静问道:“重渊,这是哪一个魍魉?”
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我扭过头去看了看重渊,却发现他也正死死盯着那个魍魉的身影,眉头罕见地蹙着。
“不知道……不,这家伙……非常奇怪。”重渊喃喃着,“应该是之前破庙里的那个魍魉,可又完全感觉不到那家伙的气息……”
我凝神仔细看着和关朔原正在战斗的妖魔。那两个魍魉长得一模一样,从外观上我完全没办法分辨是哪一个。只是看那个狼狈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破庙里那个一贯出场的高冷神秘作风。可是重渊却说这家伙应该是破庙里的那个……
“你们两个还准备看热闹到什么时候!”关朔原终于怒吼起来,他一剑用力刺向魍魉的咽喉。加上炎凤在旁边喷火挥翅膀,被逼得无路可逃的魍魉迅速向防守薄弱的我们这边逃过来。重渊冷哼了一声,手中早就扣住的符惊鬼神抛出去,被恐惧住了的魍魉顿时双手抱头满地乱跑起来。
从一对一中被解放出来的关朔原迅速跑了过来,他手腕轻抖,毫不犹豫一剑刺穿了魍魉的胸膛,剑身一拧一刺,一蓬黑红色的血就从伤口处喷溅出来。关朔原劈手夺过魍魉握在手中的玉简,一脚重重踢在他伤口处。那个裹着破斗篷的身影就像一袋沙子一样,沉重地被踹飞了出去。
他皱着眉头仔细检查了一下手中的玉简,发现没有沾染上血迹之后,才满意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们两个,就这么把我推出去当靶子,是不是过分了点?”关朔原眯着眼睛不满地上下打量着我们。
“谁叫你蠢……”我随口说了一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倒地之后就一动不动的魍魉。重渊一把把我拉到了他身后,一手拿着长剑,警惕地用剑尖挑开了覆在魍魉面孔上的斗篷。
一张青灰色扭曲的脸映入我的视线。一双死白色的眼睛像是破败了很久的纸窗,死不瞑目地望着上空。他的手仍然僵硬地保持着之前拿着招魂笺的姿态,仿佛连死都不愿意丢弃。
“就这么死了?”我不敢相信地说,拉着重渊的袖子,壮着胆子也用长剑戳了戳魍魉的身体,发现果然是已经死透了的样子。
事情太容易了总会埋着隐患的。想到刚才关朔原轻而易举拿到招魂笺的事情,我就深深觉得魍魉的死又是一个flag。不过关朔原显然并不这么想。他一脚踢开魍魉的尸首,走过来皱着眉头看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我们去取剩下的招魂笺。”
“剩、剩下的?”
“当然,招魂笺共分四卷,联合起来方能起效。不然你以为,鬼方为何设了四处元魂珠让招魂笺吸取灵魂?”关朔原理所当然说道,“照这样看,那剩下的三处应该也在这样的密道之中。”
离开之前,我又不死心地回去用剑戳了戳魍魉的尸体,就差把他大卸八块了,然而却始终没有什么异样发生。他那样躺在赤红色的土地上,之前我们心惊胆战提防的神秘存在,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死在了关朔原剑下。甚至,我到最后都不明白他设下了怎样的一个局。
“别想了。”重渊沉静的声音响起来。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蒙上了我不断往回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