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本来还怀疑重渊是妖魔奸细的那些人也都纷纷闭了嘴,开始相信他真的是那个完美卓绝的大师兄重渊了。
好在路途虽然艰难,我们终于是回到了太虚观。
再次站在白云观山脚下,那条窄长的山路上的时候,我感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作为一个之前从没有离开过太虚观的萌新,这次离开三个月对我已经是史无前例了。更何况这三个月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山路上的每个台阶都没有变,然而当初踏着这些台阶一起离开的人,却没能再一起回来。
原来物是人非可以发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原来沧海桑田也许只是三个月。
我踩着通往白云观的长长台阶慢慢往上走,大家都很安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我在想着同样的事情。我茫然看着周围渐渐涌起的云雾,恍惚觉得自己像是真的走在了登仙之道上。抛下的是至亲至爱,凡俗眷恋。
作为太虚观的山门,白云观里面为上门求道的百姓留了一部分厢房,我们到达白云观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时候再回太虚观可能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大家稍作商议,就决定先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太虚观禀报掌门。
已经暴露身份的重渊自然不可能再被我窝藏到自己的房间里了,鉴于路上在抗击妖魔中的给力表现,重渊重新收获了一群脑残粉萌新师弟。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往男弟子厢房走去,临离开前还哀怨地扭头看了我一眼。
呃,这次可真的不是我不帮你,你说我们都到了太虚观山门了,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你和我没定亲就睡在一处,非提着剑从太虚观冲下来剁了你不可……
我无奈地对着重渊耸了耸肩,摇着头跟着一群师姐师妹离开了这里,准备到那边的女弟子厢房休息。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平时经常能看到的扫落叶的几个老道士都已经进了各自的厢房休息。我们鱼贯路过后院的时候,我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在院墙那边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太虚观的小道姑,她身上披着一件外衫,大概因为在女弟子厢房院内,所以也并么有太在意穿着。可能是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的,她站在院墙旁边,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空中的月亮。
我是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有些眼熟的小道姑是谁的。她叫杜晚容,之前我也曾见到过,但是并没打过招呼。但是这次不太一样了……
看我在那里停了很久,走在前面的师姐轻声问道:“洛师妹,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师姐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一会儿月亮。”
我胡乱搪塞了一句,就离开了大部队。我慢慢走到那个看月亮的小道姑身后,清了清嗓子:“那个……是杜晚容杜师妹吗?”
她扭过头来,一张白净的小脸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是,您是……”
“我是太虚观甲三组弟子,洛锦川,刚从西陵城回来。”我自我介绍着,“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啊。”她恍然大悟道,“我没事的……麻烦洛师姐了,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我现在就回去。”
“先别急!”我一把扯住了她,犹豫了很久,才狠了狠心,咬牙问道:“杜师妹,我冒昧问个问题好吗?你……认不认得一个叫做杜洛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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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极为忐忑的。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杜晚容看样子也并不大,那时候她说不定连记忆都没有。就算是真的不记得杜洛平了,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可就是因为正常,才更让人恐惧。那人以亡灵的姿态在太虚观旧址呆了几十年,要是被他唯一挂念的人忘记了,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我紧紧盯着杜晚容。她的表情有点呆呆的,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个问题,楞了一下才说道:“啊……我认得啊,不过洛师姐你怎么会……”
“你认得?你知道?!”我激动地喊起来,“你知道他是谁对吧?!”
被我过于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杜晚容喏喏道:“我……当然记得啊,杜洛平是我哥哥。他是太虚观兵宗弟子,因为任务一直游历在外。这是晚清风长老告诉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很好……”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身体一阵阵颤抖着。太虚观旧址那个表情有些木讷的兵宗小哥面孔浮现在我眼前,一瞬间我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事实上,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