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自然是知道的。”顾夫人笑了笑:“而这位贤嫔娘娘。便是隔壁李家大郎的嫡嫡亲妹子。”
“娘亲莫不是想要结交那李家?”顾茗有些不赞同:“李家那位可还没进宫呢,谁知道进去会如何?这以后的事情,真正说不准。”
“你也说了拿不准的。”顾夫人给顾茗递过帕子去叫他擦汗:“又岂知李家那位不能得宠,她现在正是微末之时,咱们要是结交好了,说不得以后就是一个助力呢。”
顾茗还是不同意:“娘亲有结交李家的功夫,不如先想想怎么去君家拜访吧,到底那是妹子未来的夫家。”
“哥……”这句话倒是叫顾歆害羞了。捂了脸就要走。
顾夫人赶紧拉住她,眼中出现深刻的恨意:“君家,娘瞧着当真悬了。这么多年了,你可见君家来寻过咱们家,当年你爹去世的时候,那君家连面都没露,这许多年,他们家可打听过咱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好不好过。可向咱们家送过年礼,就是咱们出了孝送去的东西。也没见他们说什么。”
这么一句话,就叫顾茗变了脸色:“娘亲说的……不至于吧。”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薄幸读书人。”顾夫人冷笑了一声:“君莫为是什么好的?要真是好的,他先前的夫人也不会被休了,单把夫人休了也倒罢了,连他的长子都被他赶出家门冻饿而死,茗儿,咱们怕要做好君家退亲的准备了。”
“啊!”顾歆吓着了,也惊到了,一时起的急了,把茶盏子都带倒碎了一地:“娘亲,这,这,女儿又该怎么办?”
顾茗则是满脸沉思:“君相公如今的夫人竟是继娶的,怎的孩儿竟是不知道。”
“他瞒得紧呢。”顾夫人连声冷笑:“若不是前两年我救了一对逃荒的母子,竟还不知道他的事呢,那逃荒的母子便是君莫为前边夫人的同乡,可和我说了不少当年的事呢。”
顾茗满脸的沉重:“照娘亲的意思,君家不可信。”
顾歆满脸煞白:“要是退了亲,女儿……”
顾夫人摸摸顾歆的头:“傻孩子,退了亲又如何,总比你嫁过去被他们搓磨好,你放心,有娘亲和你哥哥在,一定与你再订门好亲事。”
顾茗也看向顾歆:“妹妹放心,有哥哥在呢。”
顾歆本是个天真的,也不是很知道世事,见母亲和哥哥都这么说,也便放了心,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顾夫人见了只能摇头叹息,却也打定了主意,总该是好好教导女儿,不让她再这般纯真了。
又和儿女说了一会儿子话,顾夫人借口累了回屋,回去之后又叫了伺侯顾歆的丫头叮嘱一番,叫她的大丫头准备出适合的衣物和首饰,好等明日一起去李家拜访。
等到屋里无人之时,顾夫人一拳捶在桌上,她力气用的很大,捶的桌子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
“君家,君家……”
顾夫人恨声说着,说话时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君家的人碎尸万段。
说了这么几句,顾夫人又是一脸颓然的坐倒,君家势大,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去相抗呢。
可是,不想法子的话,难道要叫她重复前世的老路,看着儿女尽被君家毁了。看着自家的财产全部落到君家手中,看着儿子被污蔑斩首,看着女儿被卖于青楼,最后不得善终吗?
想到前世的遭遇,顾夫人满脸狰狞。
绝不能如此。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要护好自己的儿女,绝不能叫歆儿再沦落红尘,不能叫茗儿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顾夫人为何如此,原来,她竟是重生而来的。
在快要入京的时候,顾夫人在马车的摇晃中嗑到了头。有些头晕,就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她便多了一些记忆。
记忆中,顾夫人带着一双儿女进京来和君家议亲。在收拾了顾家老宅后,顾夫人叫人给君家送了拜贴,她想着丈夫临去时的交待,又念着自家对君家怎么都是有过救命之恩的,顾歆嫁到君家,应该不会薄待,再加上儿子想要走科举之路,以君莫为的身份地位。如果两家成了儿女亲家,君莫为提拔自家儿子定也尽力。
她怀着美好的愿望等着君家人答复,谁知道。等来的却是君家翻脸无情,君家叫人毁了顾歆的清白,又满京城散播顾氏女淫荡的传言,叫顾歆伤心欲绝之下差点上吊自尽。
顾茗气愤之下去寻那个登徒子,谁知道半路被人缠住,顾茗本就有气。就和那人吵了几句,又打了几拳。结果,那人竟是死了。顾茗当场就被拿住送进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