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也看出了杏儿的疑惑,笑道:“这宫里有两件奇事,一件是数千间房子却没有烟囱,不许烧煤劈柴,另一件是没有茅房,不管是主子奴才,都得用这恭桶,可宫里也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住的地方,可不许臭哄哄的,所以,恭桶也是不许有臭气的,咱们奴才尚且如此,更何况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了。”
说着话,夏莲指指那绿色官房:“这可是上好檀香木雕刻的,别看只是官房,也是价值连城之物,要说,皇上对公主主子宠爱,连这样的小事都给公主最好的……”
杏儿听的点头,记在心里,不住琢磨着,幸好分到了景仁宫,这京城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哪个不知道天瑞公主极受宠,谁不愿意跟在天瑞公主跟前伺侯着,许是有造化的,得了公主的眼,家里也能受些提携。
就先说夏荷姑姑吧,伺侯了公主这些年,也是个得了脸面的,放出宫嫁人,她那个未婚的夫婿还没娶到这位美娇娘呢,就被公主安排入宫当了侍卫,又许了个好差事,可是那谁都捞不到的好事。
杏儿入宫之前,也被家里千叮咛,万嘱咐的,叫入宫以后要好好伺侯主子,争取得了主子的眼,也给家里争取些荣光,最好让家里受些提携,也受用着些。
“啪”的一声,杏儿后脑勺上又挨了一巴掌,就见夏莲拉长了脸:“刚才我说的话,你再说一遍,你当受我们这些姑姑的训是件容易事吗,别人想听还听不来,你倒好,敢给我走神,再不认真的话,仔细你的皮。”
第一四二章 残酷的受训
杏儿挨了打,赶紧打迭起千般小心,万般认真来。
夏莲打开官房盖子,对杏儿向里边一指道,“咱们奴才的恭桶里放的都是碳灰,宫里不许烧柴,做饭烧的都是细碳,再加上冬日取暖的碳,你以后可得留心着此,早早的打发了小太监收拾好那些碳灰,以便咱们宫里使用。”
杏儿点头,表示知道了,夏莲一点她的额头,“你小脑袋可得给我记住,若是哪一日这景仁宫传出一点臭味来,就唯你是问。”
说着话,夏莲叹气道:“公主可不用这些碳灰,那样一个尊贵人,有大造化的,谁敢拿灰脏了她,那都是用细细的香木碎,弄的软软的,蓬蓬的,干干的,有什么脏物进去,立马裹起来落到底部,这才不见一点臭味的。”
杏儿这才明白,原来,这里边就这么多讲究,真真是繁琐死个人啊。
说完了官房,夏莲带着杏儿进了屋,从桌下抽出一叠子白细绵纸来,一张张叠好,裁开,细细的教给本儿,“这是手纸,要细细的裁好,一般大小。”
之后,把裁好的纸铺开,嘴里喝了一口水,张嘴喷出一股子细细的薄薄水雾来,洒到裁好的纸上面,让纸变的发潮,发软。
喷好水雾,拿着铜熨斗在上面熨过,等干后再拿湿毛巾垫在上面,用热熨斗在纸上一来一往熨上两次,最后放下慰斗拿起熨好的纸来给杏儿瞧。
“你且记住,这手纸呢一定要弄的干干净净,平平整整,一点毛边都不能有,也不能显潮,更不能显糊脆,知道吗?”夏莲一边展示纸张,一边交待杏儿。
杏儿点头,表示很知道了。
夏莲笑笑:“知道为什么要熨两次吗。这是为了把纸上的纸毛熨倒,使纸显的光滑,以便主子好用,你记着些,可不要出错。”
杏儿瞪着眼睛喊着晓得了,心里却直吐舌头,妈妈呀,原来这伺候人的差事真真不好当啊,宫里的差事琐碎死个人啊,就主子用的手纸就这般讲究,怪不得伺候的人要那般多了呢,若是人少了,哪里伺侯得过来啊。
夏莲瞧着杏儿把笑容收起来,厉声道,“即是记得了,你拿了水去外边喷水雾去,什么时候喷的又细又匀这才算练出来了,到时候,再练熨纸的活计……”
杏儿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提了水,拿了碗到房廊下边站着开始喷起水雾来。
她这里才喝下一口水,就见一个和她一起进宫的小姐妹正在背阴处罚跪,而且,头顶上还顶了一个白叠碗,那碗里明显装了水,小宫女摇摇晃晃的,眼瞧着就要跌倒了,却也不敢跌倒,更加不敢让头顶的水洒出一滴来。
杏儿看的害怕,那水就哈着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让她大咳起来。
“你干什么?”杏儿还没咳完,一顿戒尺就上了身,专敲肉厚显疼的地方,她一回头,就见夏莲一脸怒意的盯着她瞧,手里戒尺打的又疼又准,疼的杏儿赶紧求饶,“好姑姑,杏儿知错了,饶了我吧。”
虽然求了饶,可是杏儿还是狠挨了几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