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亮的身世分场的人都知道了,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姜树枝觉得没脸见人,他躲在家里,在外屋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姜宝亮在屋里躺着养伤。
“妈妈,弟弟和谁打架了?”
尽管姜宝玉问了多少次,她回答说“弟弟从大客车上摔下来了”,但他仍然记不住,眼睛斜视窗外,一遍遍地问,左红无可奈何地看着智力越来越低的孩子,她心酸得不得了。宝亮两腿伤的不能下地,他忙完农业队的活,回到家后还要给他换药,手里拿着苍蝇拍打蚊子和苍蝇,夏天的骄阳似火,热得她热汗频出,而宝亮的伤口更让她心火旺盛,她烦躁的情绪无处发泄,她被姜宝玉的磨叽激怒了。
“你问了多少次了?我不告诉你了‘你弟弟是从大客车上摔下来的’,这回你记住了吗?”
姜宝玉呆呆看着姜宝亮,他在外屋地转了一圈回来,眼睛盯住天棚问:
“弟弟和谁打架了?”
左红把苍蝇拍摔在他的脸上。
“你是猪啊?你就是猪!”
姜宝玉捂着脸,哇哇哭了起来,他走到外屋地。
“爸爸,我妈妈打我,说‘我是猪’。”
左红向屋外喊着:
“你是猪还好了!能宰肉吃,你是个嗡嗡嗡叫的苍蝇!烦死人!谁的种呢?揍出来这么个东西!”
姜树枝的怒火窜了出来,他扔掉烟。
“左红!你还有脸说别人,你和豆杵子生了野种,你破的不能再破了!”
“姜树枝!我就破了,我破出来的孩子聪明,比和你的孩子要好!”
“b养的!我叫你破。”
姜树枝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拽到外屋地。
“姜树枝!你放开我!我不是你老婆。”
“b养的!你磕碜死我了,我没脸见人了。”
“你活该!你就是王八命!”
“b养的!我弄死你!”
姜树枝拽着她的头发向凳子上磕去,左红磕得满脸开花,鼻子和嘴里都流出了鲜血。姜宝玉吓得哇哇哭,姜宝亮惊醒了,他趴在炕上喊着:
“哥哥!快去叫于婶。”
梁春花赶到的时候,姜树枝举着菜刀要砍左红的脖子。
“姜工长!姜工长,你干啥呀?”
梁春花夺走菜刀,把他拽到一边。
“春花!你别拉他,姜树枝!有能耐就把我吹死!”
左红吐出了一口血,一颗牙掉在地上,姜宝玉捡起牙说:
“妈妈!你的牙掉了。”
左红夺走牙摔在姜树枝的脸上,她跑进里屋抱来了被褥,扔到走廊里,指着他的鼻子骂:
“姜树枝!你滚出去!我不是你老婆!快滚!”
“左红!你让姜工长到哪去睡?”
“我和他没有关系!他愿意到哪睡就到哪睡!”
姜宝亮拉住左红的衣角,哭咧咧地说:
“妈妈,我不让爸爸走。”
左红搧了他一个嘴巴子。
“跟你爸一样是个熊货!”
姜宝玉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左红,你拿孩子出气,哪天我弄死你!”
姜树枝抱起被褥来。
“姜树枝,你不弄死我,你是铁盖的王八!”
姜宝亮一瘸一拐走到外屋地。
“宝亮啊,你怎么下地了?快上炕吧!”
他推开了左红的手,拿起菜刀说:
“小豆杵子!我砍死他,给我爸爸报仇!”
左红夺走菜刀,抱住了他说:
“宝亮!姜树枝不是你爸爸!”
“他是我爸爸,他没有打过我。”
姜宝亮歪着脑袋。
“孩子啊!”
左红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真情。
“吴邪才是你的爸爸!”
姜宝亮跳起来,他拿起了桌上的菜刀。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小豆杵子!他打我,我要剁死他!”
姜宝亮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野性的凶残的眼神使得左红不寒而栗,她抱住梁春花痛哭失声。
“春花!我的命这么苦呢?我该怎么办呢?”
“妈妈!我宰了小豆杵子,爸爸就回家啦。”
姜宝亮拿着菜刀走进里屋。左红浑身上下哆嗦着。
“春花,吴邪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