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许言眼底渐渐浮上一层复杂之色。
她知道外公问的是妈妈生前的事，在母亲去世的那天，许言有打过电话来的，但是外公根本没接，打给阿姨打给舅舅都没有接！
他们就像默契的在这一天消失了一般，无论她是发消息也好，通电话也好哪怕是拿着陌生人的电话打过去，也依旧毫无音响。
“不好。”
许言嘴角不由得撤出一抹可笑自嘲的弧度，眉尾一抬，那双异常闪亮的眸子看向陆良岩：“外公，我想问您个问题，妈妈过世那天，我打电话给你们，为何没有一个人接我得电话。”
那种无望，甚至窒息的感觉。
难闻的消毒水味，还有刺耳的心脏停止的声音……
外公没有说话，也恰好印证了许言心里的想法。
明眸瞬间入夜晚划过的流星，瞬间暗淡。
“妈妈和您断绝了父子关系后，每天吃不进饭，整个人很麻木，敏感多疑，神经兮兮地，时不时地和许崇善吵架，许崇善觉得妈妈是疯了，将妈妈送进了精神病院。”许言背对着外公的椅子坐下，坐在地上望着天笑着：“明明妈妈根本就没有疯，只是害怕在失去一个最爱的人，所以用最傻的方式去挽留，结果对方是一匹狼，没有心的狼。”
“母亲曾和我说，她感觉许崇善在结婚后对她就没有从前那么好，经常晚归不归，有时候回来一身刺鼻的香水味道。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妈妈在顾虑什么，可是随着心性的成熟，我也发现了许崇善的不对劲，对待我，从来不亲近，向来打骂从未有过呵护。”
许言停顿了一下，随即嘴角的笑意愈加扩大：“或许对于与心上人的孩子来说，我这个女儿有亦或者没有都无所谓，换句话来说，可能有还是个累赘；妈妈的猜测慢慢应验了，许崇善的态度更加恶劣，只有那次公司危机的时候态度才稍微好一点。”
多可笑啊，为了守住公司。
本来可以继续冷落的妻子，也要他本人亲自去哄，然后带骗。
可又能怎么样呢。
母亲天生性子软，许崇善恰好就是拿捏了这一点，让母亲甘愿扯下脸面来找外公寻求帮助，即便知道外公会帮助他们的可能性不大，也要为了许崇善赴汤蹈火走一趟。
“结果，就有了您和母亲断绝父女之情，然后许崇善看到许氏恢复，再次将母亲甩开，跌入那女人的怀抱。”
“好了……”陆良岩声音很沉，隐隐带着哽住的难受。
许言没有理会外公，继续说着：“妈妈再也不去猜测了，因为通过实际行动去调查，应验了，再加上从您这一道，双重打击。”许言突然转过脑袋，一脸邪魅的笑意，看不清是恨还是喜：“您知道吗，我那个时候最讨厌您还有许崇善了！”
最讨厌。
陆良岩撇过视线，避开许言近乎疯狂病态的眼眸。
明明是笑着，那眼底却是无止尽的深渊，只是稍微看一眼，就会被卷入其中，有去无回。
陆良岩酒量还算是好的，稍微冷静了一会儿，醉意消了大半。
更何况听完许言的一番话，哪还有半点醉意。
和许言一人一只手将沈老爷子送回去后，许言在沈家客厅内等着。
自己的行李箱还在这。
住宿还没个盼头。
沈爷爷已经醉成这样，也没重新问可否住在这里……
许言此刻恨不得折回去扇自己几巴掌，这好不容易才和外公见上一面，结果提到妈妈，嘴巴就不受控制地越讲越多。
甚至还说了讨厌。
玛德，许言，你晚上是真想谁大马路是吧……
许言在心里已经痛哭流涕了，明明场上唯一没喝酒的就是她，反而救她跟个酒鬼一样一直讲不停不说，还带着有些疯地笑。
玛德。
毁灭吧……
外公从楼上下来后，就看瑟缩在角落无处落脚的许言。
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将许言的行李拎在手里：“跟我走吧。”
许言微微愣怔，不过一秒就小跑跟在后面。
这一路，许言没有开口说话。
和外公的关系，好似一朝回到解放前，白天的努力全白费了……
不过，至少外公现在还是理她的。
陆良岩将许言的行李抬到二楼：“你就睡这间屋子吧，本来是给你……”妈妈准备的，后半段不知怎地，最后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