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某人的境界等级如何,是进步,还是退步,又或者是原地踏步,测试的事务总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就像无论你是欣喜,还是悲伤,又或者是平静如常,生活也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世界的运转,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在元气大陆上,这个法则依然适合。
随着明管事那中正却有些沙哑的声音不断响起,场间被点到名字的人陆续走到测试修行者境界等级的灵石碑前,伸出手掌贴至碑面凹陷处。随着或深蓝,或稍显暗淡,或繁复,或稀疏的星芒不断亮起,修行者的境界等级也逐渐公布出来了。
事情进行到尾声,场间的众人也渐渐散了,只剩下寥寥几人。
明管事从矗立着灵石碑的石台上走下来,唤住了一个仆役。
还驻足在场间的薛青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个相貌平平无奇,甚至长得有点搞笑的杂役。
明管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杂役回答道:
“回管家,小的叫罗大贵。”
明管事冷冷说道:
“好的,我记住你了。自今日起三餐减为两餐,夜间打更的事也交由你做,为期三月,自去领事处办理吧。”
那位叫作罗大贵的青年男子闻言,顿时哑口无言,颜色变得苍白,似乎为自己今日和平时里爱起哄喧哗的毛病感到后悔难过,但还是只能悻悻然的走开了。
薛青云望着迎面走来的明管事说道:
“忠大兄,您这罚得未免有点重了。”
明管事认真说道:
"这些下人,不给点颜色,便愈发蹬鼻子上眼了,说话也没些分寸。
“云哥儿,今天还去钓鱼么?”
明管事与薛青云虽然年纪相差很大,但二人向来极好,可谓是称兄道弟,并不拘泥于年岁的隔阂与他人的眼光。
薛青云语气温和说道:
“自然还是要去的,若是有钓上来大的,回来给你下酒吃。”
明管事也不客气,一脸欣喜说道:
“好嘞。
“咱家就先去忙活了。”
......
夜幕将至,乌鹊南飞。
阡陌小道之上,薛青云背上扛着一柄漆黑的,又长又宽的巨剑。
他握住如婴儿手臂般粗壮的剑柄,紧了紧身子。肩上扛着一把长长的钓竿,身侧挂着一个装满了鱼的竹篓,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薛青云抬起头,望着已经快要落至山后面的夕阳,以及渐渐攀至枝头的红月,砸吧了一下叼在嘴角的一根香草,不自觉地想起了一句诗:
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
今日上午的测试,虽然没能对他的内心造成多大的冲击,他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平静如常,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微失落。
薛青云咀嚼着香草,让舌尖沁人心脾的香味淡化心尖的微微苦涩。
十五年了,遥想当年,就好像做了一场隔世经年的梦。
他七岁开始吸纳天地元气,并不比其他同龄人先走了多少年。
但在九岁别人还在元之力三段时,薛青云已经修炼至九段元之力了。
在十岁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地凝聚了体内的真元,修行境界终于突破至元者境界,成了一名真正的修行者。
彼时,薛青云已经成为方圆百里有名的天才。
在十二岁的时候,薛青云依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将修行境界提升至元师。
两年,他只用了两年。
至今,很多人都记得那年暮春时节,薛青云去兰溪畔钓鱼归来时路人见到他的场景。
当时,他头上戴着青色的箬笠,肩上披着绿色的蓑衣,腰间挎着一个竹篓,走在斜风细雨中,体内真元不断外溢,竟使得雨水无法落在他的身上。
这,早已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故事。
也就是在这一年,薛青云被招揽进了明府。
如果这个故事一直按合乎逻辑的情节去发展,那么现在,以薛青云的天分,他应该已经成为大元师了,再过三年,说不定就是一位元灵了。
然而,这世上好像存在着一种东西。
叫做命运。
命运有时是曲折的,这不难理解。
但有时确是离奇的,不讲道理的。
从三年前薛青云突破至元师境界之后,他的境界就一直停滞不前。
如果说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