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下人的禀报,苏木脸色铁青,“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替孔嬷嬷做主。”
“相爷,算了吧。”梁姝月擦了擦眼道,柔声劝解,“说到底,是我们欠那孩子的。要不是为了晴儿,她当初也不用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嫁到成王府。”
月前,当今圣上慕容承德借太后之名,突然下旨赐婚成王和苏家女。
虽说成王战功赫赫,手握重兵,在朝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一个王爷,终究比不得太子更能实现苏木的野心。
于是,他就钻了圣旨中未曾言明是苏府哪一个女儿的空子,将天生痴傻的苏诗凌打晕了塞进花轿,送到了成王府。
大抵是此举阴差阳错地合乎了君主的心意,慕容承德事后竟也没有终究,只是不痛不痒地斥责两句,便作罢了。
唯独可怜了苏诗凌,浑浑噩噩当了牺牲品。
苏木冷哼一声,不仅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反而觉得苏诗凌狼心狗肺,“一个生下来就疯疯癫癫的蠢货,若非有本相的安排,如何能有这么好的婚事!”
“她倒好,不知所谓,不思感恩,还对着自家人大打出手。”
他转头冲了身边的仆人厉声道:“钱丰,你马上去成王府,把那个小畜生给我绑回来。”
被喊到的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梁姝月,见她没意见,才领了命,一路小跑着出去。
屋里没了外人,梁姝月走到苏木身后,体贴地帮他按揉着头,说道:“老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成王的态度。”
从赐婚到现今,不管是下聘还是迎亲,别说成王本人,就连下人小厮,他都不曾指派一个过来。
可昨天,他竟派了贴身侍卫青染过来,只为说一声,苏诗凌清醒了。
官场之人谁不知,青染是成王最信得过之人,他的所言所行,皆可以代表成王的态度。
“老爷,你说成王会不会认为诗凌是在装疯,从而怀疑我们别有居心?”
“有可能。”
苏木心里千回百转,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这个小畜生,疯疯癫癫的时候丢人现眼,如今清醒了,还是要给相府惹麻烦,不成器的东西!”
“相爷这声小畜生是骂谁呢?”
话音才落,苏诗凌就牵着慕容书君走进来,一双丹凤眼,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扫过全场。
乍一看到她,苏木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漂亮了?
一身淡雅的素裙,搭配着极简的发髻,端庄之中透着一股英气。
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可依旧掩饰不住绝佳的容颜,峨眉淡扫,点唇如樱,尤其是那双眸子,不复往日的呆滞混沌,潋滟夺目得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夺魂摄魄。
苏木一时怔住。
以前未曾觉得,如今再看,这副容貌,比起他那个名满京师、让无数王公贵族竞折腰的小女儿,竟毫不逊色。
不对。
更准确一点说,是更过很多筹。
苏诗凌身上,自带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犹如神女的辉光,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相爷,相爷。”梁姝月不悦地一连喊了几声,苏木才恍然回过神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苏诗凌空下来的那只手里攥了一根红绸,而绸缎的尽头,五花大绑捆着原本要去王府的钱丰。
他被堵了嘴,两侧的脸颊夸张地肿起,皮肤透亮,甚至可以窥见下面的血管。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苏木怒不可遏,“苏诗凌,你想干什么!”
“长辈召见,姗姗来迟也就算了,如今竟接二连三伤人,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诗凌挑眉冷笑一声,随手将钱丰扔到一边,径直走到首位上坐下,不慌不忙地看向他, “其一,本妃痴傻十余年,也从未有人教导过我,自然谈不上规矩二字,相爷要是脑子不好使,就找大夫瞧瞧。”
“你——”
不给人开口的机会,苏诗凌继续道:“其二,这个刁仆出言不逊,侮辱本妃,我不过是小惩大戒罢了。”
“至于苏相爷,你口口声声说着规矩,不妨自己先把这规矩守一守。”
她敛了敛眼睑,玩味地看了一眼地面。
一未发一言,可偏偏苏木福至心灵地看懂了她的意思,脸色顿时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苏诗凌,我是你爹!”
“相爷此言差矣。”苏诗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