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见她吱声,苏木加重了语气,面露不悦,“为父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苏诗凌站起来,声音冷厉得可怕,“不好意思,本妃生而为人,听不懂兽语。”
“你说什么?”
苏木脑子懵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他高高扬起了巴掌,然而女孩儿只是轻盈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就完美地避开他的手,清冷的眸子氤氲着凛然的寒意:“让开!”
“否则,后果自负。”
“威胁我?好,好,好,真不愧是那个贱货生的女儿。”苏木气到脑子发懵,一连道了几声“好”,转头冲门外喊道:“来人,给我拿家法进来!”
“别以为顶着个王妃的虚名,我就不敢教训你了。”
“为父今天就好好教教你,父子纲常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老爷,孩子才刚清醒,别动气。”
刑凳棍子都拿进来,梁姝月才假模假样地劝了两句,“有什么话,好好说。”
“哼,你看她这个样子,能好好说话吗?夫人,你去一边歇着。”苏木亲自扶着人到椅子上坐下,再转头看向苏诗凌,眼神就如同看待仇人一般,冷酷,厌恶,“打,给我狠狠得打!”
“是。”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左一右围过来。
苏诗凌勾了勾唇,眼底牵起几分戾气。
既然上赶着送人头,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才动了动手腕,未及开打,两声闷响过后,两个大汉突然哀嚎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看着滚到脚边的玉石,苏诗凌眨眨眼,抬眸朝门口看过去。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慕容承安穿了身暗纹刺绣的蟒纹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将他高大的身体衬得愈加修长挺拔。
深不见底的眸子,冰冷地扫过全场,由内而外散发的压迫感,让人双腿发软。
苏木和梁姝月慌忙跪倒问安:“臣(臣妇)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承安没让人起来,而是将目光投向唯一站得笔直的小女人。
见她神情自得,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浑厚低哑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之语,“苏相这是打算对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一句话,让苏木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王……王爷,臣,臣刚刚……”冷汗滑到眼睛里,他也不敢去擦,依旧跪得老实,咬牙道:“小女……小女出言不逊,臣,只是想……想小惩大戒。”
“出言不逊?”
男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声冷哼,冷酷得让人心悸。
“本王的正妃,想说什么,说了什么,何时轮到相爷来评头品足了?”
“教训她?”慕容承安抬了抬腿,一脚踩在刑棍上,语气阴鸷,“相爷莫不是想连本王一同教训?”
咔嚓——
小孩手腕粗的棍子,应声而断。
苏木脸色一变,顿时拜倒,诚惶诚恐地告罪,“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是臣的错,还请王爷恕罪,恕罪。”
慕容承安没说话,只是挑眉看向一侧的苏诗凌,意思分明。
原不原谅,由她说了算。
刚好,苏诗凌也朝他看过来,潋滟的眸子染着不解。
维护她?这男人玩的什么把戏?
无视她眼底的审视,慕容承安动了动眉梢,做出了一个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只见他朝对面的女孩儿摊开左手,磁性的语调温润,“过来。”
原本想装作没看见,可转眼瞥到一旁苏木和梁姝月一副吃屎的表情,苏诗凌突然又改了主意,懒洋洋地走过去,把手搭在男人的掌心。
十根葱白一样的手指,纤细柔软,仿佛稍微用点力,便会将她弄折。
“手怎么这样凉?吓到了?”
低哑的嗓音含着浓浓的关切,也只有与他近在咫尺的苏诗凌才能清楚地看到,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深处,藏着怎样疏离的冷意和警告。
以及,
指骨上,越发加重的力道。
配合点。
呵。
苏诗凌挑了挑眉,红唇轻动,无声回复:不可能。
刚准备还击,翠儿就带着慕容书君从门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