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爽五十寿辰结束后,来访的宾客也陆陆续续离开颍川。丁夫人需要回家打理曹家产业与曹操先行离开。
曹昂也将自己会跟随老师进京修书之事告诉了老曹与丁夫人,得到了二人的许可。
颍川颍阴闲居数日,走访拜别好友的同时曹昂借此良机正式拜入卢植门下。
这场拜师礼倒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请了几位长者做个见证,奉送六礼,跪拜敬茶,这拜师礼也就成了。
自此曹昂正式成为卢植门下子弟,卢植虽然号称弟子数百人,但其实多是他在老家涿郡涿县授学时听过他的授课罢了,只是挂个师徒之名,真正能被卢植收为正式弟子的少之又少。
数日之后,卢植,蔡邕与曹昂自颍川启程,前往京都洛阳。
洛阳与颍川相距不过三百里,若是快马加鞭不过一日便可抵达,但卢植,蔡邕年老,只能乘马车慢行。
在此期间,卢植也向曹昂简单解释了一下京都洛阳局势。
首先当朝皇帝陛下偏信宦官,宦官集团把持政权,甚至言称“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的荒唐话,此二人即是宦官集团的首脑,张让与赵忠。
而与宦官集团权势媲美的的即是自诩清流士族一派,以世家为核心,门人弟子遍布天下,其中以汝南袁氏,弘农杨氏这两家为首。
其中汝南袁氏的袁逢更是于今年进位司空,出现了一门双三公的局面,隐隐有天下世家之首的趋势。
当然京都洛阳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两方巨擘,还有不少汉室宗亲与中立派系游离在斗争之外,例如担任九卿太常的刘焉与司农曹嵩,刘焉为代表的汉室宗亲,皇室贵胄自称一派,他们与汉室命运息息相关,既超然物外,又不容小觑。
至于为什么会有曹嵩这样的中立派系存在?其实本质原因在于宦官集团与士族集团需要平衡,不仅是灵帝要求二者平衡,他们自身也需要一道润滑剂在中间周旋。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去年开始灵帝偏宠何贵人后,以何进为代表的外戚势力也在悄然壮大。
除此之外京都还有大小官员胥吏不下万人,这些肉食者依托着京都洛阳贪婪地汲取着天下产出的给养,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犹如烈火烹油,局势混乱但却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平衡。
“昂入洛阳,不求闻达显贵,潜修韬略而已,恩师大可放心。”
曹昂自然明白卢植言下之意,京都洛阳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的祖父又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曹昂务必需要韬光养晦,否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卢植对于曹昂能有这般谦逊的品格很是满意,才华决定着一个人的上限,心性则决定着其是否可以将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上限变为现实。
曹昂的心性比那些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还要沉稳些许,这让卢植放心许多。
师徒二人就这样一边赶路,一边闲聊,偶尔下车观赏一下周围的风景,颇有几分怡然自乐,归隐山林的感觉。
当然偶尔也有一些不开眼的土匪劫道,但面对卢植那全副武装的的亲卫,一个个都吓得跪地求饶。
卢植见他们手上多是农具厨具,料想他们应是走投无路的农夫,因此倒也没有执意要拿他们见官,施舍了些钱财便将他们各自打发离去。
“苛政猛如虎啊,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幽并二州的又该如何?我等世食汉禄,却只能坐看生灵涂炭,无能为力。”
卢植看着远去的农夫有些不知所言。
“老师且须放宽心,你已竭尽臣子本分,奈何陛下受人蛊惑,误信谗言,何必如此苛责?”曹昂跟在卢植身后安慰道。
“子干兄,不必如何忧虑,入京之后吾与你一同进言,务求肃清朝纲,以正圣听。”
蔡邕却是充满希望,也帮着曹昂开口劝诫。
……
与此同时,京都洛阳。
王莽篡汉后建立新朝,后汉光武帝光复汉室却没有定都长安,而是选择定都洛阳,并在洛阳内仿照长安重建宫闱。
洛阳的皇宫分为北宫和南宫,南宫庄重威严,鳞次栉比,左右对称,大型朝议一般在此处进行,比如皇帝登基,接见功臣或者使臣。北宫则是皇帝与嫔妃所居,装饰的富丽堂皇,尽显奢华气派,皇帝处理奏章多在此处。
北宫与南宫有着同样名字的宫城阙门,按照东苍龙门,西白虎门,南朱雀门,北玄武门排列。
有趣的是东汉时期的权势较弱的皇帝多住在南宫,而权势较强的皇帝则住在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