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四号彻底空了，闻语秋回去看最后一眼，锁上院门之后，短时间她是不会再来这儿了。

“闻小姐，再不走你上学该迟到了。”聂小双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小院子，这里不仅是闻语秋在北平的家，也是她的美好回忆，她在玉兰树下练武，在药圃里帮忙，屋后的小菜园也是她来之后真正启用的，才刚吃过第一波青翠翠的小白菜就得离开，聂小双真是舍不得。

“小双，你这些天在诊所有什么收获吗？”闻语秋没接话，反而换了个话题。

聂小双一头雾水，她去诊所就是看场子搭把手，要说有什么重要的，那就是和钱大夫一起算账了。聂小双并不傻，在对门诊所，她就是闻语秋唯一的亲信，账目问题是她必须关注的。

闻语秋笑眯了眼，她就知道聂小双能行，有些时候不是不给你机会，而是并非每个人都能抓住，两人边走边聊，闻语秋心中有数，对后面的规划更有信心了一些，她答应了要给聂小双更大的舞台就绝不会食言。

到校之后勉强赶在老师之前进班，这还是她第一次迟到，饶是镇定如她，屁股挨上椅子之后也生出“幸好幸好”的感叹。

“闻语秋，出来一下。”

闻语秋浑身一僵，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被逮到吧？

“占老师让你去一趟她办公室。”传话的学生看通知到位也匆匆走了。

“闻同学，占老师叫你什么事儿啊？”

“不会是你的跳级考试成绩出来了吧？”

“希望是好消息。”“我觉得差不多，闻同学最近那么努力！”

好奇的学生们目光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在闻语秋决定参加考试的时候，班长就说漏了嘴，班上的同学们早就知道了，却担心给她过大压力，一直忍着没问。

毕竟之前闻语秋和徐江鸿的谣言就是从自己班级流传出去的，结果又是主题讲座又是占宏帮着澄清，占宏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得人，可信度不言而喻。而且两人坦坦荡荡的，现在徐江鸿都辞职了，谣言更是不攻自破。

这些学生会犯错，但不是十恶不赦，他们心里有愧，对闻语秋客气得很。

闻语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先过去了。”

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占宏一抬头，看见她就笑了，“杵着干啥，进来看看你的成绩。”

“老师，我通过了吗？”

“你说呢？”占宏现在看闻语秋就是看一个闪亮亮的大宝贝，没有老师会不喜欢既有能力又有志气的学生。

“五位老师共同阅卷，副校长审批，下学期你就可以直接升到三年级了！”

闻语秋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悦，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不到结果出来谁敢确定呀。

“别忙着笑，这也意味着你只有一个学期的学习时间，就得和三年级学生一起考大学了。”占宏收起笑脸，表情严肃，“你得跟上进度，更得受住压力，这事关你自己的前程，要考虑清楚。”

“老师，我的目标一直很坚定，您放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有这个准备。”

闻语秋不是狂妄，这两个月她每晚只睡4、5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全在梦中书库废寝忘食地学，实在困了就趴一会儿，演算纸一张张堆满了桌子，书架一座座亮起结成长龙，她不仅要补两年的学科知识，还得补两年的阅历和见闻。正是经历过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她才有信心可以撑过去。

梦中书库是母亲的遗泽，她舍不得视作寻常浪费机会，有这样的学习杀器在手，她只恨自己不能做的更多。

“老师相信你的能力，但话也得说，我还是建议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占宏站在老师的角度，害怕闻语秋拔苗助长，想要尽善尽美却一头都落不着好。

家里人？闻语秋心中摇头，她哪来的家里人商量啊，什么，于家？风太大她听不清。

......

自从上次打温情牌哄出一部分真相，闻语秋就开始了在于老爷子面前的刷脸大计，晨昏定省不必说，取得学业上的成就也会“不经意”让于老爷子发现，每日好喝好闻的药膳汤饮没断过。一开始于老爷子是不吃的，后来四五回里也会有一两次尝上几口。闻语秋毫不在意，看到她的“孝心”就行了，吃不吃的谁管你！

对此于莺来有一万句脏话要讲！闻语秋一竿子把他支去那个小分铺，于老爷子时不时就得过问进展，害的他不敢糊弄，当真事必躬亲，就怕于老爷子盘问的时候答不上来！可怜他一个纨绔大少，上学居然成了难得的放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