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拽住罗文清的衣袖,哽着嗓子道:“大人,你说现在这是怎样的世道,人善被人欺!”
一旁的杨五不屑道:“老泼妇,你现在才知道啊!让五爷告诉你,并非是现在如此,而是从来都是如此!”
“肃静!”吴茂行惊堂木一拍,立马有侍卫堵了杨五的嘴。
张氏满脸屈辱,却依旧咬着牙,紧拉着罗文清的袖子不放,梗着脖子道:“大人啊,你是人,我也是!可是在他们眼中,我们是猪,是狗,是牲畜,是蝼蚁,却偏偏不配与他们那些人上人相提并论,仿佛提一嘴也会受到玷污一般,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趾高气扬,视我等性命如儿戏!”
“今日若非两位大人出手襄助,民妇恐怕早就死在杨府的手中!大人,我不求您从重判处杨五那个畜生,我只要你按律法办!我要让他杨府知道,这大历从来都不是他杨家的天下,而是我们千万万百姓的天下!我要让世人看到,这朗朗乾坤下,真的有公理正义!”
罗文清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心,我和吴大人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罗文清搀扶着张氏坐到了门吏放好的座椅上。
此时,姗姗来迟的知府、知州也终于来到了府衙,吴茂行示意小吏给这些大人安排座位。
一切准备就绪。
“升堂!”惊堂木一拍,吴茂行正式开始审案。
“——威武!——”
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救下视人命如儿戏的杨五。
一切证据确凿,就连张父、张家女儿已经烂透了的头骨,都被张氏带上了堂。
而今日奉杨五之名闯入府衙截杀张氏的狂徒更是就押在堂下。
吴茂行秉公执法,就要按律判处杨五死刑,择日问斩。
谁料恰在此时,堂上的小吏发话了:“启禀吴大人,阮师爷病退,衙内无人可以担负师爷之职,还望大人择日再判!”
旁观吴茂行审案的知州、知府等一干大人不由笑出声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是他们惠州府的地盘。
吴茂行一个京官儿来到地方上还敢这般猖狂行事!真以为他们会承认他这个什么狗屁巡查御史吗!
没有镇国太后的谕令,就算是言相来了,他们也不认!
倘若今日让他吴茂行如了意,杀了杨五,那么来日晏王府怪罪下来,他们拿什么还给王爷?
毕竟人命关天,更牵扯到了他们头顶的乌纱帽。
为今之计,还是拖为上策。
只要吴茂行一走,他们将此案上报州府,不就又回到了他们手里!然后州府报刑部,刑部报内阁,内阁报太后,这一拖就是一两年,等到他们得了晏王府的准信儿,到那时再处置杨五为时不晚!
否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倘若晏王爷执意讨好娇妻,想让他们轻拿轻放,饶了杨五一命,他们到那时又怎么给晏王爷大变活人!
所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吴茂行在此时处死杨庆!
杨庆听闻堂上小吏的话也不由笑了:“来呀!来审我啊!来判我啊!爷倒是要看看,看看有谁敢冒着得罪王府的名头牵扯此事!不怕死的就来啊!哈哈哈哈!”
猖狂!罗文清轻嗤一声,挺身而出:“文清与镇国太后乃同榜三甲出身,不知我罗文清可有资格自请作师爷,为吴大人录笔供!”
吴茂行欣然应之:“本官倒要看看,今日是你的命硬,还是本官的剑硬!”
审案继续。
杨庆慌了。
旁观审案的一众官员也不禁慌了神。
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原本按程序,吴茂行应当判案后将案件上报至州府,再由州府上报到刑部,再经刑部上报给内阁,因皇帝年幼,每年处决刑犯的名单都是由镇国太后亲笔落定,这一来一去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这就给了他们无数可以私下操作的空间。
可是谁都不曾料到,吴茂行居然请出了镇国太后御赐的尚方宝剑。
这也是昔日吴茂行自请深入民间巡访时,顾悠然给予他的双重保障。
明卫暗卫守护,尚方宝剑加持,为这位镇国太后早已选定的未来相国开路。
顾悠然要的从来都是吴茂行平安无恙,她见过太多在巡访查案中莫名消失的仁官能吏。
否则,为什么每三年一次的全国粮仓大排查总有几处地方粮仓意外失火,总有一些账本莫名烧毁?
为什么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