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食物，无足轻重的食物，对蚂蚁来说，是意外之财吗？”

“对，没错，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真的无足轻重吗？”莫小小想笑，季明渊真的是…她该说什么好的？

天真无邪，傻？

现在是什么样的时候？是旁边人食不果腹的时候，是有些人典妻卖子的时候。

人间百般凄惨，活在她羽翼下的，过的轻松的季明渊，却天真的不谙世事。

是她的错吗？

可转念一想，季明渊是季氏家族的庶子，即便不遇到她，他也没必要经历这些。

他住在高墙，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最大的烦恼是吃不饱饭，是受奴仆欺辱，倒霉吗？

倒霉！

可同那些人，与他仅仅隔了个姓氏，年幼便要面对生与死的人，面对与父母的生死别离。

这样比起这些，季明渊的苦难，又算什么，他落了难，因是男主又会受什么样的苦。

莫小小心里默念了三遍，苦难不应该比较，才心平气和起来。

他只是个孩子，而且那些苦难不是他造成的，他不应该成为她的出气筒。

“季……你叫什么名字？她原先因怒气，忘了二人还未互通姓名。

“季明渊。”

莫小小点点头，她看着地面上的饼，它上面布满蚂蚁了，密密麻麻的，又匆匆忙忙，不肯停留。

“季明渊，你看对这些蚂蚁来说，你那是大自然的馈赠。”

“大自然的馈赠？”季明渊咀嚼着这个有点奇怪的词。

“对，大自然的馈赠，什么都不做？却有额外的食物，可饱腹，可解忧，是意外之物。但对你呢？季明渊，它是唾手可得的，对吗？你才能如此轻易扔掉？”

季明渊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莫小小的意思。

“但那不是，那些粮食没有一颗，不沾染了汗水，劳动，那些不是你的，对吗？所以你不在意。”

“对。”季明渊的回答出乎莫小小的意料，她以为她这样说，他会理解，他会尊重别人的汗水，和泪水。

“对，我不在意，那不是我的错，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必要承担别人的恶果，是因为我浪费了粮食，他们才需要这般努力吗？是因为他们种粮的目的，不是其他，只是为了我裹腹，是吗？

可是那不是，姐姐，那不是，他们种粮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我们买了粮食，让他们挣了钱，本就不欠他们。”

莫小小一噎，心道，难怪是魔神，一开始的改观，一开始的偏见，忍不住又从心里冒了出来，因为是魔神，才能将这些歪理邪说，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吧。

不像她一直很尊重食物，因为她在地震里，曾被埋在废墟四十多个小时，知道了没有粮食的苦，因此格外珍惜。

因此更加厌恶愤恨这种行为。

每一粒粮食在被埋的那段时间，都是她可想而不可得的梦。

莫小小受不了季明渊这种轻飘飘而又理所应当的行为，尽管她隐隐中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