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一听这话脸色顷刻就变了，他忙跟着那丫鬟，莫小小也不想一人留在这种地方，便跟上祈玉的脚步。

方才在那里喝茶的季明渊，看到了熟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可算出现了。”

他们赶到时，轻雨姑娘就在窗户边大半个身子在外面，有几个婢女强硬的将她拽回来。

那个得了口令的丫鬟，高傲的抬起头，给了她一巴掌：“季公子可是状元，哪能是你能高攀的，左右不过一妓子，季公子说了你要跳，便跳，与他可没关系。”

轻雨愣了一下，在考虑自己是否值得，她本就没名声，何苦因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此时祈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那日的无助与耻辱，齐齐的涌上她心头，她的心理防线一下子破碎了，她还活什么？有什么好活的？

万念俱灰之下，竟然真的踏上了那个窗户，一跃而下。

祈玉与后进来的莫小小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祈玉，他立刻扒到窗户那边看，下面是河，似乎毫无生还之意。

莫小小看着那熟悉的一幕，头忽然剧疼，关于赏花宴的原书的情节一点点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原书里，轻雨姑娘也是这样，头也不回的，径直跳进了那条河里。

发生的事情，除了今日多了她和祈玉二人，没有任何差别。

但这是为什么？她当时明明从祈玉手下救下了轻雨，也帮轻雨遮挡了疤痕，她为什么还要跳河？为什么？

难道原书剧情真的不可违背吗？莫小小觉得有些无力，人被命运摆弄的无力，深深的笼罩她。

她觉得自己就像傀儡，像被人摆布的傀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名叫命运的细线。

这意味着她会死，尽管她苟且偷生了，且可能得了天道的认可，她依然会死，会和原书里的莫小小一个下场，乱箭穿心而死。

如果她没有记错，下一次季明渊遇害就在最近几个月。

他因得罪了权贵，降职于欣州的路上。

好难，活着好难。

飞鸟驮着轻雨姑娘缓缓的飞进了酒楼，莫小小眼里重又燃起来希望，命运似乎能改，心缓缓的放在肚子里。

周围人都很震惊，震惊飞鸟竟然会救轻雨，莫小小当即便说：“飞鸟救人，此乃瑞象啊，是天佑这位姑娘啊，这姑娘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轻雨姑娘从飞鸟上下来，还有些脚步虚浮，祈玉看她站立不稳，立刻便要去扶，但轻雨躲开了，静静的目送着那只大鸟的离去。

大鸟识人性，在天边盘旋徘徊，久久才肯离去。

旁边的几个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意象，立刻跪倒在地，颤颤发抖，尤其方才打轻雨姑娘那个，此刻更是怕到了极点。

轻雨不在意的朝那些人笑笑，面里暗自朝莫小小投向感激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那只鸟是哪里来的，可既然是意象，是异景，她得以利用，得偿所愿的概率定会极大提高。

辽阔河面，夕阳欲坠，半江瑟瑟半江红，本应是颓唐之景。

轻雨却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