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上看似不可摘取的雪莲花已经离我们又近了一步，哪怕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步，我还记得您在演讲大会上说的那句话......”

康德深呼吸一口气，

“德利涅子爵，您明白吗？登山梯已经准备就绪，我们不能放弃，它就在你脚下。”

“好吧。”

德利涅松开手中的水管，走到屋子方便将水龙头关上，而后擦了擦手接过康德手中的论文，

德利涅本人其实性格相对温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古怪，只不过有些时候，如果一个人已经强调了许多遍自己不愿意被打扰却还是被打扰了……

那生气是必然的。

翻开论文，第一行大字就是标题，

周氏猜测的证明过程。

德利涅突然没有了再接着看下去的心情，这种文章他不知道看了有多少。

自以为是上帝赋予了智慧的年轻人或者所谓的民间科学家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挑一些世界上众所周知的难题，而后写一篇看似高大上实则屁都不是的东西。

他们幻想自己一战成名，实际连这个公式到底代表了什么都没有理解到位。

众所周知周氏猜测与黎曼猜想有些息息相关的故事，不管是从其形态与其中素数频率紧密相关的原因，还是单纯因为其等于零时出现的特殊情况。

但是周氏猜测有那么好证明吗？

没有。

他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文章，一篇有帮助的也没有。

再往下一看，

lingying.chen。

华夏人？华侨还是华裔?

德利涅倒是知道几个华夏的数学家，不管是素来以天才称呼的陶哲轩还是国际“吴方法”吴文俊，亦或是外籍华裔丘成桐。

他们厉害归厉害，对梅森素数却没有太多研究。

至于眼前这个名字，德利涅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斜视了康德一眼，德利涅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越看，面色就越是凝重。

德利涅从一手拿论文一手背在身后逐渐变成了两只手捧着论文，再又一面被翻过去之后他大步朝屋子里走去，而后飞快进了书房还不忘“嘭”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康德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无用的论文，德利涅子爵现在的反应应该是将论文塞还给他，然后转身走人。

现在看来，有戏！

书房内的德利涅坐在椅子上，抬手戴上眼镜从一旁抽了一叠草稿纸过来，而后跟着论文上的公式飞速计算。

证明过程清晰有序，逻辑更是挑不出一丝错处。除了部分语序有些毛病一看就是非英文母语专业的人所撰写之外，德利涅竟然真的找不到其他的错误。

德利涅反反复复验算了三次，直到外面的天都有些黑了，才放下笔。

整整四面纸的论证过程，德利涅看了不下十遍，自己更是跟着验算了三遍。

他又将论文翻到第一面，

lingying.chen，

sanchuan no. 1 middle school, z province, china。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似乎是一所中学?

是一个中学数学老师证明出来的?

“后生可畏啊。”

德利涅有些感慨，如果他的老师格罗滕迪克还在的话，想必会对这篇论文十分感兴趣。

可惜了，还是晚了几个月。

德利涅倒是有些想要飞去华夏看看这位证明出周氏猜测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可是他从去年十一月从f国回来后就休假到了现在，手头研究院的新项目前不久才展开，他这会儿正是最忙的时候，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异国他乡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德利涅打开书房门，在客厅里着急等待的康德一下就大步走了过来，

“德利涅子爵，您觉得怎么样?”

“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德利涅的回答在康德的意料之中。

任何一名严谨的学术编辑都不会在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内决定一篇论文的生死。

长时间的反复推敲以及验算，召集相关领域的大能进行探讨集中思维风暴，都是正常而普遍的流程。

但是康德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这篇论文是真的。

能让德利涅在一下午的时间里面都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