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样想的,但席宁到底不是什么情商盆地,
“我知道,首都大学的数学系在全国内确实是屈指可数的,我不介意你接着学数学,你也不用转到hongkong大学来,我想收你做学生,只是因为我想而已。”
陈灵婴眼睫微颤,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很抱歉席教授,但是我志不在此,起码目前不在。”
陈灵婴已经做好了准备,等机器人大赛结束后就申请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生,虽然她还没有拿到本科毕业证……
不过好歹先试试。
两次被拒绝,饶是席宁再好的脾气也要生气,何况他的脾气本来也算不上多好,留下一句“那好吧”就直接离开了。
席宁的离开也带走了大多数看热闹的人。
他们惋惜着陈灵婴的拒绝,也为陈灵婴的不识趣感到愤怒,就好像被拒绝的是他们一样。
陈灵婴拿着一条毛巾擦拭着那架最大的竹蜻蜓,刚刚把石头放上去落了点脏东西在上面。
“丫头,你为什么不想学机器人?刚刚那个,”顾伦锦朝着席宁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你要是当了他的学生,那可是前途无量。”
也是钱途无量。
“因为我想学数学。”陈灵婴的回答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至于为什么好笑,大概是因为国人默认基础学科不好找工作,专业和毕业薪资画上了等号,数学这样的专业,好像毕业了只能当个数学老师。
人生匆匆几十年,皆为碎银几两。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华夏的学生数学能力远超其他国家的同龄人,却没有多少享誉国际的数学家的原因。
从陈灵婴认识的人开始,
许潇月,杨泽然,连寒钧……
他们哪一个不是当初国家队的成员?哪一个不是被营销号誉为数学新生代?
因为喜好,自己的喜好,父母的喜好,
因为压力,自己的压力,外界的压力,
因为现实,自己的现实,社会的现实。
原因太多太多了。
陈灵婴认真擦拭着竹蜻蜓,没有看到顾伦锦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他没见过这样的小辈。
印象里,要不就是他孙子这样怪脾气的,要不就是大院儿里那些爱闹调皮长大了稍微成熟点却还是爱惹事的臭小子,也有乖乖巧巧温温柔柔得体大方的小丫头,哦,还有几个假小子。
陈灵婴不像个孩子。
顾伦锦今年七十有余,年纪上来了看谁都像个孩子,可是陈灵婴不像。
她语调固执乍一听像孩童胡闹,可是仔细辨别后会发现那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回答。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陈灵婴。”陈灵婴依旧擦拭着竹蜻蜓,这条毛巾粗略擦过一遍后换了一条更为柔软的接着开始擦。
陈灵婴……
这名字可不太好,听着,不吉利。
“是灵气的灵?婴儿的婴?”
陈灵婴总算停下了擦拭竹蜻蜓的动作,转身看向顾伦锦点点头。
或许是因为竹蜻蜓看着实在平平无奇,接下来的时间里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过来看一眼,而后在陈灵婴的解释下点点头,然后就去看那些个服务器机器人了。
第二天亦是如此。
第三天,陈灵婴学聪明了,带了个小板凳过来,没有人来的时候她就坐在小板凳上面研究数学题。
这两个月陈灵婴几乎是将全部心思都投在了机器人大赛上面,几乎没有做过一道数学题,再不做做题,她怕她忘了。
旁边是六架竹蜻蜓,陈灵婴就坐在旁边,凳子很低,她弯着腰看着题,远远看过去这里就和没有人一样。
旁边有一群人乌泱泱走过来,声音很大,陈灵婴放下手中的数学题站了起来。
突然站起来的陈灵婴吓了张振一跳。
“呦,这还坐着个人呢,差点没看见。”
张振回过神来和身后的人调侃道,眼神落在面前那几个黑乎乎的物体上面,
“你这做的是什么。”
“竹蜻蜓。”陈灵婴拿起最小的那一架放在掌心,它也是最接近竹蜻蜓原始形态的一架“竹蜻蜓”。
“竹蜻蜓?是飞行器吧。”
不愧是东升机器人上市公司的老板,一下就从机器人的外观和陈灵婴说的名字上面抓住了重点。
“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