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抿着唇，最后还是没能拒绝傅永年的笑容，有些无奈地将手腕伸了过去。

傅永年笑得更开心了，“陈教授，可不要皱着眉啊，多笑笑，学学我这个老头子，我都七十多了，身体好着呢！”

傅永年七十多岁了？

这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毕竟他头发很黑，只有两鬓掺杂着一点白发，精神状态好，红光满面的，脸上总是带着笑，说是五十岁出头也不为过。

把完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手，两只手都把完后傅永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

陈灵婴看着傅永年，医者在病人面前叹气，怎么看都容易给人以极大的心理压力。

“傅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等陈灵婴开口问，旁边的青鸾先忍不住了，叹气是个什么意思？陈灵婴的身体状况更差了？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昨天晚上就算被骂，回国后被投诉写检讨，她也得把陈灵婴“劝”到床上去让她睡觉！

“唉......”傅永年又叹了一口气，看着陈灵婴欲言又止。

“傅老先生，到底是怎么了？”这次开口的是螭龙，陈灵婴要是出了事情，不说815的顶头上司和李部长，他爷爷的拐杖就能直接抡到他身上。

傅永年摸了把小胡子，“陈教授经常熬夜很晚才睡觉吧。”

陈灵婴点点头，这没什么好瞒的，研究一上心忘记吃饭睡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就没错了，你这，”傅永年掏掏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数出七枚硬币，放在了陈灵婴的手上。

“放枕头下面，治疗夜间多梦，易惊醒。”

这是个什么说法?

疑惑归疑惑，陈灵婴还是合上手将硬币收好。

连堇是外科医生，来这里纯属就是不放心来看看，虽然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等到连堇和傅永年离开，陈灵婴吃完了陆吾做的早饭就又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教授去补觉了？”青鸾压低声音说道。

“应该不是，”乘黄摇摇头，“我看陈灵婴应该是继续昨天晚上没有做完的事情。”

青鸾愣了下。

“陈教授有如今的成就，不单单是因为她是世人眼中的天才，哥德巴赫猜想证明论文83面，孪生素数猜想证明论文56面，这些难道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是持续不断地写，计算，修改，思考......

其中花费的时间是难以想象的。

就算陈灵婴再是天才，83面的论文工作量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对哦......”青鸾看着那扇被关得紧紧的房间门，眨了下眼睛，

“也只有陈教授这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成绩。”

从证明出周氏猜测，到拿下imo42+1的满分金牌进入名人堂，然后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后面又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而在这段经历中，她同时还对泛型函数以及椭圆密码学和核聚变有着不小的研究。

而这些，说起来也就只有四年的时间。

四年的时间很短很短，放在很多人身上，就是一个大学的时间，也只会在毕业的时候写一篇论文。

陈灵婴在房间内看着草稿纸上的图案，

1859 年，当时只有33 岁的黎曼发表了题为《论小于已知数的素数的个数》的论文，作为他刚当选为d国柏林科学院通信院士的回报。

而在这篇文章里，黎曼阐述了素数的精确分布规律。

在当时，这只是一篇看起来很简单很简单的论文，没有人能想到，这篇短短 8 页的论文，蕴含着一代数学大师高屋建瓴的视野和智慧，而到了今天，它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

一个被所有数学家放在心上，却寻找不到答案的诡谲的秘境。

黎曼在文章里定义了一个函数，它被后世称为黎曼 zeta 函数，zeta 函数是关于 s 的函数，具体的定义就是自然数 n 的负 s 次方，对 n 从 1 到无穷求和。

因此，黎曼 zeta 函数就是一个无穷级数的求和。

然而，让人为之扼腕的是，当且仅当复数 s 的实部大于 1 时，这个无穷级数的求和才能收敛。

为了研究 zeta 函数的性质，黎曼通过围道积分的方式对该函数做了一个解析延拓，将 s 存在的空间拓展为复数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