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数,活着不好吗,偏要多管闲事。”
佞浊撑手托腮,略有玩味地看着安禾,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何不好好享受,非要搅进浑水里,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辛苦。”
“你看啊,城中死伤遍地,都是因为你……”
“闭嘴!”
安禾把身体上舞动的触须一根根扯断。
“我真是第一次见如此聒噪的神,虽然是个邪神。”
佞浊撇了撇嘴,老子不就才说了两句话,而且邪神怎么了,怎么还歧视神呢?
“异数,没什么意外的话,你今天应该是要折在这儿了。”
佞浊趴在肉瘤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禾,神态轻松,似乎认为胜券在握,杀死安禾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
安禾看了他一眼。
“就凭你?”
“你好像……只是一具分身吧?”
佞浊听罢,一挑眉头。
“一具分身又如何,杀你绰绰有余。”
安禾听到不由得笑了一声。
“你让本体来,他未必敢这么说。”
“你……”
佞浊还想说话,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传不出来了。
没错,这里只是佞浊的一具分身,有自我意识的分身,也可以把他看成一个已经成型的完整生命体。
这种分身只在死后会将记忆传给本体,其余与本体甚至完全不是同一个性格。
毕竟仅靠邪教徒们那点血祭,是无法引动佞浊本体到来的。
而这具分身,在位格上比阿波罗更高,但单论境界,甚至还不如阿波罗。
安禾又怎会怕他。
佞浊又张开嘴,还是发不出声音。
不只是他,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喂,邪神,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吧?”
安禾理了理衣袍,整理了一下发型,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雨水和血水混杂,使得衣服黏在了身上,即使整理了看起来也没好多少。
他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块怀表,用手指缠住表链,对着佞浊轻微地晃动起来。
佞浊不知道他想搞什么花样,但倒是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在他看来,一个凡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随着怀表的晃动,佞浊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晃动起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幻术!?”
佞浊略微诧异,他没想到这个凡人竟然能对自己使用幻术。
“你是在想,我是对你施展了幻术吗?”
安禾勾起嘴角。
“不是哦。”
虚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半空一晃而过,如同吊起来的摆锤,狠狠将佞浊砸成了一片血雾。
仔细看,那摆锤与安禾手中的怀表一模一样。
摆锤在空中晃动,一闪而过,再次遁入虚空。
安禾收起怀表,看着地上蠕动的碎肉,它们再次堆积在一起,妄图构筑起一个新的肉瘤。
安禾怎会趁他的意。
大凶血光一闪,贪婪地吸收着邪神的余力,连同邪神的神魂一同吸收。
在安禾寂静的领域下,这尊分身甚至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就彻底神魂俱灭了。
安禾拄着大凶,看着天空。
分身的死亡,肯定会引来本体的目光。
他已经回不去了。
否则整个云城都会为他陪葬。
果然,高空的虚空中伸出了一条巨大的触手,触手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眼球和人脸。
这些人脸还在扭动着,表情狰狞扭曲。
只是看了一眼,安禾就感觉被莫大的邪恶因子污染了灵魂。
他的皮肤之上也出现了人脸,并且开始凄厉惨叫,折磨着安禾的耳膜和神经。
附近废墟中游荡的邪祟纷纷驻停原地,看着天上的触手,随后伏倒在地。
黑红的雨滴落下。
这是世界对于邪神降临的畏惧,以及崇敬。
这就是本体了。
其上的污染甚至让安禾感受到了一丝无力。
他彻底低估了佞浊的实力。
这已经达到了法则境界了。
法则境界,已经可以书写自己的法则,构筑自己的世界了,与真神境完全是天上地下,或者说,压根就不可相